他可以承認自己是個色胚,但這種事情真做不出來。
謝盡歡轉過身來,沒理會獄卒的如臨大敵,在欄桿前詢問:
“確定?當時可找到尸骸?”
楊大彪嘆息道:“謝大人對我有恩情,我當時問過辦案的主官,現場只找到些快吃完的尸塊,難以辨認身份,搜索近七天無果,才以殉職結案。”
“這件案子當時由誰查辦?”
“遇害的是朝廷命官,此案由赤麟衛千戶段罡,親自趕赴威州調查,應該沒任何疑點。”
赤麟衛是大乾皇帝的私衛,構架約等于東廠或錦衣衛,段罡身為千戶,下轄十個百戶所,統兵一千一百余人,放在京城都不是小人物。
這種人物親自出馬,確實不太可能留下遺漏。
但謝盡歡當時和老爹在一起,如今他還活著,赤麟衛沒查出來,這不是疑點是什么?
這結案也太草率了……
謝盡歡不認為老爹已經殉職,雙手用力,綁縛繩索頓時崩斷:
“我得回京城一趟,好好查下此事。”
剛放下戒心的獄卒,見狀嚇的一哆嗦,連忙舉起破氣弩。
楊大彪都嚇了一跳,后退半步:
“你別動!你還不能走!”
“楊大哥,這都認出來了你還關我?今天真是誤會……”
說到這里,謝盡歡虎軀一震,低聲詢問:
“我誤傷的那位大兄弟,不會沒救過來吧?!我就輕輕蹭了一下……”
連人帶甲抽暈了,你管那叫輕輕?!
楊大彪很想吐槽,但當前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神色凝重:
“人家沒大礙。你不能走,和這事兒沒關系。”
謝盡歡見不是因為誤傷官府的兄弟,不免疑惑:
“那是為何?”
楊大彪左右看了看,湊近低聲道:
“近日丹陽妖寇頻頻作亂,鬧出幾起命案,衙門正在追查,結果今天在東倉坊,發現了大量藥材、賬本,以及其中一名兇手,可以確認是妖寇雇傭的人手。只可惜,我們剛趕到,就全被你滅了口……”
“誒誒誒?!”
謝盡歡一愣,迅速抬手:
“楊大哥,我可不是殺人滅口!我是去東倉坊找你,碰巧遇上賊子,他們想滅我口,我正當防衛。我不給你留了個活口嗎?你沒審審?”
楊大彪忙著救令狐大人,哪里心思管幾個匪寇,等他把令狐青墨送去醫館跑回來施救,陳元估摸都喝完孟婆湯了。
這事兒明顯屬于失職,楊大彪稍顯尷尬:
“當時情況混亂,沒救回來,我肯定信你,但上面的大人……”
謝盡歡直接無語,攤開手道:“這事兒真和我沒關系,我中午剛來,碼頭的老船公、還有縣尉司門房都能作證……”
楊大彪抬了抬手:“已經聽門房說過了,我知道和你無關。不過昨天晚上,紫徽山深處忽降暴雨,紫徽山、丹王閣、丹陽學宮的前輩,都察覺到了一股沖天血煞之氣……”
“……”
這事兒顯然和謝盡歡有關系,且很大。
謝盡歡甚至知道這股沖天血煞,源自于他醒過來的那座鎮妖陵,里面可能有個紅衣女妖怪跑出來了!
謝盡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跑去紫徽山里面,肯定不敢照實說,當下做出鄭重之色:
“還有此事?”
“嗯。”
楊大彪扶著欄桿,濃眉大眼全是憂國憂民之色:
“血煞之氣必定與妖邪相關。巫教之亂后,大乾再無妖邪能入一品,但這次出現的血煞之氣,據高人推斷,可能源自某只‘超品大妖’。”
“超品?!”
“對。王爺下了鐵令,封鎖丹州出入要道,未查清前,任何人不得離境,各縣嚴加排查,只要是可疑之人,寧殺錯不放過,以防妖魔死灰復燃,禍及天下百姓……”
“……”
謝盡歡沒想到情況這么嚴重。
若是尋常小妖,朝廷或許不會投入太多人力,但涉及超品妖魔,威脅等級已經等同于敵國犯邊了。
若是朝廷發現他從鎮妖陵出來,還解釋不清過往……
這不完犢子了嗎?
“楊大哥,你不會覺得我像妖邪吧?我若是,能自投羅網來這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