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側的周元武和江少宏面上神色復雜。
他們兩人都是先天境。
剛才戰騎沖陣,武魂戰獸肆虐景象,他們看得也后背發寒。
此時看到一位先天境強者出手,阻住戰騎與戰獸,他們既希望張遠所領的戰陣能擊敗先天境,又希望先天境能擋住戰陣。
先天境,該是橫行一方的強者,該有強者的尊嚴。
此時,所有觀戰人中,最輕松的就是徐長志等人了。
他們這些廬陽府武衛,早見識過比這酷烈百倍的沖陣廝殺,面前這等場景,算得了什么?
何況當初那領軍沖陣之人,可不就是此時領戰騎奔行的張遠?
戰騎奔行,張遠的目光只微微落在那手持黑劍的大漢身上。
也就是在這梁原域腹地,才能看到這樣的蠢貨,敢在結陣的戰騎之前阻陣。
若是大秦,見識過戰陣之利的先天境,此時絕對頭也不回的離開。
以先天境的腳力,戰騎只要不是圍住了,真的難奈何對方。
可惜,面前這位,是個傻子。
“刺啦——”
張遠的長刀與黑色重劍相撞。
不是巨力碰撞斬擊,而是刀鋒橫帶,抵在劍鋒上,然后借馬力,一個前壓,順帶刀鋒橫切。
持劍大漢面色微微一變,腳下穩不住,往后倒退。
張遠沒有與其糾纏,刀鋒斜斜一拉,借馬力斬開一旁兩個僧人脖頸,帶著淋漓鮮血而去。
從始至終,張遠并未展露超過先天境中期以上的戰力。
沒必要,戰騎沖陣講求的是軍將武卒的配合,并非個人戰力的凸顯。
何況此時沖陣,張遠的用意,更多的是磨礪彭政等人。
從拿到菩提子時候,他張遠就可以隨時脫身離開梁原域。
他一位宗師,天下何處不可來去?
但他要做的是將所有人都帶回大秦。
戰騎奔踏,張遠身后的彭政手中刀已經到了持劍大漢身前。
“當——”
同樣先天境的力量碰撞,彭政身軀微微一震,戰騎帶著他斜向奔行,撞飛兩個想要上前圍殺的武者,隨著張遠而去。
持著黑劍的大漢面上漲紅,長劍才舉起,兩柄長刀一左一右帶過。
戰騎借力,刀鋒撞在長劍上。
刀鋒拉過,一抵長劍,一從大漢臂膀處劃過,帶起一捧鮮血。
后方,三道長刀已經到了。
兩柄刀擦著大漢的腰腹,拉出血口。
一柄刀從肩頭帶過,斬了個空。
但這戰騎的前蹄踏在大漢的胸口,將大漢踢翻,揚長而去。
再后方,四匹戰馬踏過。
……
先天境隕落的氣柱升騰。
這景象,東源寺的那些僧人,百姓,這輩子沒見過。
“好粗的柱子啊……”
東源寺門前,有人喃喃低語。
站在寺門前的老僧,此時已經雙腿顫抖。
“殺先天就像殺雞一樣,真他娘的痛快。”隨在車架旁邊的姚大善人揮舞拳頭,轉過頭看向永平佛爺,“佛爺,我說臟話,佛陀不會記恨吧?”
“不會。”永平佛爺搖搖頭。
“艸他奶奶的,殺,殺,殺……”姚大善人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站在車架前的郭少東家松開手,擦一把汗,低聲道:“真暢快啊。”
“痛快!”緊隨張遠身后的彭政一聲長喝,甩落手中長刀上血珠。
張遠再調轉馬頭,看一眼已經所剩無幾,慌亂奔逃的那些追兵,雙刀橫握,再次沖擊而去。
不留活口!
那等殺意激蕩,引動所有組陣戰騎,讓他們身上煞氣激蕩如潮。
刀鋒橫握,戰騎奔踏,一趟,兩趟,三趟……
馬踩血如泥。
到最后一位奔逃的武者被一刀兩斷,張遠一聲長喝,引戰騎狂奔,徑直往東源寺大門前沖去。
遠隔數十丈,張遠左手長刀橫甩,刀鋒飛旋,帶著呼嘯,斬在東源寺門庭的門楣。
“嘭——”
長刀入木兩尺,斬開數尺木柱,刀身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