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秦玉卿的聲音被張遠轉頭一眼頓住。
“帶路吧。”
夾著畫卷,張遠緩步往樓上走去。
秦平涼看向秦玉卿。
秦玉卿搖搖頭,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到四樓上,秦玉卿領著張遠,后面跟著面上神色疑惑的秦平涼,徑直到一間包間門前。
“云庭,好名字。”
張遠看著包間門楣上的字,輕聲開口。
門口守著的幾人看向秦玉卿,猶豫一下,沒有出聲。
秦玉卿抬手推開房門,包間之中有聲音響起。
“秦掌柜可是難請啊……”
“呵呵,還是世子殿下有面子,若不然我等可不能見到秦掌柜。”
“秦掌柜可是我郡城中有名的名媛,當年……”
張遠抬步走進房間。
七八個賓客有的站,有的坐。
這些人有的儒袍大袖,有的身穿武袍。
張遠走進時候,有人轉頭,皺眉卻沒有開口。
有人打量張遠,看他夾著畫卷進來,不耐的擺手:“何處來的,不曉得規矩,送世子書畫直接放三青閣的門房就好。”
“世子廣招門客的訊息傳出,真是什么人都想來謀一場富貴了。”
“云騰樓也是,怎么能讓人隨意上了四……”
話沒說完,酒倒是醒了一半。
這里可是云騰樓。
云騰樓的四層,是什么人都能來的?
前方,端坐的青年抬頭,看到秦玉卿,面上露出笑意。
只是這笑意才起,瞬間僵住。
張遠!
嬴洛的手臂一顫,面色直接蒼白。
因為策反北原軍,皇帝有意召固王入京,固王府一脈即將踏入皇城。
固王府與昭王府之間的爭斗,以固王府引北原軍歸順而結束,之前所有謀劃,固王府終成最后贏家。
近來時候,固王一脈在鄭陽郡很是受到禮遇。
不少人都有心想追隨固王,同往皇城。
嬴洛在鄭陽郡城中,近來也極為暢快,可謂春風得意。
只是有一件事,他絕不敢想。
陷害赤鱗軍,讓赤鱗軍黃獅直接傷殘,近百青狼騎死傷。
還有肖家肖同林的死,其實也跟他有關系。
不是他設計,沒有張遠拿肖同林換黃獅事情,不會有后面的肖同林身死,鎮北軍戰騎潰敗。
特別是那一場,他分明是得罪了一位宗師。
為成事,無所不用其極。
他時常這樣安慰自己。
但夜深人靜時候,他怎么不怕?
“張,張,張——”
嬴洛站起身,口中呼喚,卻緊張到說不出張遠名字。
張遠可是一人入陣,殺肖同林,萬軍叢中殺出來的狠人!
豐田縣外,張遠未死,幾乎成為嬴洛心病。
特別是這一次聽說有人領八百黑騎沖陣,他瞬間就想到了張遠。
“豐田城外世子親口說記住了我的名字,看來,到底是貴人多忘事。”
張遠看著面前的嬴洛,搖搖頭:“還以為故人相逢,世子見我能喜極而泣,是我想多了。”
“聽說世子如今熱衷保媒拉纖?”
張遠看著嬴洛。
這話語,這態度,不對!
包間中,有人面色變幻,心中掙扎。
要不要出頭?
這可是一個顯示忠心的機會。
不過看看世子那驚懼模樣,還是算了吧。
能將世子嚇成這樣,估計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包間之中,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