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這學堂之中,無人不識張十九。
——————————————
武學,西北角小院。
張遠到院門外時候,周如已經在門口,手上還提著個小食盒。
看到張遠,周如面上全是欣喜。
“大哥,那圖真的有用,我就看著圖,就好似自己成了一頭莽牛。”
等季云堂打開院門,周如已經迫不及待的奔到青石場地。
張遠看他練拳,果然更加純熟。
如此修行的話,要不了多久,他灌頂傳授的拳法,周如就能真正掌握住。
張遠轉過身,看向一旁的季云堂。
這位儒道大修的手段不凡,書畫雙絕,那一幅莽牛圖中意境,就能讓周如觀想修行。
“這是你的畫?”
季云堂看向張遠夾在腋下的畫卷,開口說道。
張遠將畫卷遞過去:“請季老先生斧正。”
季云堂呵呵笑一聲,一手接過畫卷,將周如送的食盒放一邊,然后站在書桌前,將畫卷緩緩展開。
他也好奇,能看出自己畫中意境層次的張十九,有怎樣的繪畫技藝。
畫卷緩緩展開,入眼可見一尊虎獸。
黑色猛虎,雙目有煞氣,仿若山野無敵,長嘯仰天之姿。
季云堂面上神色隨著畫卷展開而慢慢化為凝重。
畫面展開,入眼仿佛有風云激蕩,虎嘯龍吟。
“好一尊窮奇兇獸!”
季云堂雙目瞇起,目中精光閃爍。
手掌壓在畫面上,他身上有一股天道之力涌動。
這是張遠在自己所遇到的幾位武道宗師之外,第一次感應到天道隨身景象。
儒道,也可入宗師?
緩緩抬頭,季云堂盯著張遠,沉聲開口:“你去過雍天洲外,見過窮奇之像?”
張遠搖搖頭道:“我沒出過雍天洲,我是見戰陣凝形而化窮奇武魂。”
“戰陣?”季云堂愣一下,輕聲道:“能凝窮奇武魂的軍伍可不多啊……”
張遠沒有回答。
季云堂也沒有再深究,而是低頭繼續去看面前的畫卷。
“筆墨生煙,筋骨可見,都說畫虎畫皮難畫骨,你能畫出這幅畫中骨韻……”
“筆意牽連而不斷,是以牽絲線手法繪制,這手法,當年,王夢溪最擅長。”
“身骨暈染是破墨法,濃淡干枯變化——”
季云堂抬起頭看向張遠:“你學我?”
張遠點點頭,抱拳道:“昨日觀老先生筆法,揮壑之間成就,我細細揣摩,略有所得。”
季云堂定定看著張遠,好一會方才再低頭看面前的畫卷。
“儒道不是武道,并無所謂傳承門戶,只要能領悟,什么筆法什么手法都不重要。”季云堂低低出聲,手掌輕輕在畫卷之上一寸虛壓。
手掌在窮奇兇獸的雙目之前頓住,他再次開口:“唐外大街蒲家裝裱行那一幅春山圖,就是你所作吧?”
在真正的大儒面前,筆墨就是面容,根本無從隱藏。
“老先生慧眼如炬。”張遠說道。
張遠雖然不修儒道,但從沒有輕視儒道大修。
抬起頭看著張遠,目光落在張遠身上衣袍,又看向他腰間的身份牌,沉吟片刻,季云堂出聲道:“跟我來。”
收起畫卷,季云堂又從廂房中拿出一套墨筆,還有一幅卷軸,夾在腋下,帶著張遠和一臉好奇的周如走出小院。
穿行過幾方學堂和青石廣場,季云堂停在一座斑駁石屋前。
門口處,幾位身穿黑色武袍的守衛躬身,季云堂擺擺手,領著張遠和周如踏入屋內。
一入屋中,張遠面上露出一絲驚異。
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