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獅轉過頭,看向一眾整訓學子,又看向另一邊那些來聽課的城中那些世家子弟。
他的獨目之中,透出攝人心魄的精光。
“你們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
黃獅長笑,伸手拍著張遠的肩膀,咧嘴開口:“廬陽府義薄云天張二河,這是我黃漢升過命的兄弟。”
“當初在豐田縣城外,就是張兄弟拿自己的命,換我的命。”
沒有什么難以想象的背景,沒有什么通天的人脈。
這位張十九確實只是一位武衛衙門中的代校尉。
但他不是普通的校尉,他是義薄云天張二河。
就是那位江湖傳說中的一方盟主,以重情重義而折服四方江湖武者的張二河。
豐田縣城血戰歸來,兌現陣亡袍澤軍功的張二河。
“哈哈,張兄弟,你就是義薄云天張二河?”胡堂盯著張遠,不敢置信的低呼。
“張二爺,哈哈,真沒想出來,你是張二河。”洪陽面上露出感慨,低聲開口。
周圍那些出身軍伍的學子,目光落在張遠身上,都帶著一絲崇敬。
能五年守在廬陽府,兌現陣亡袍澤的戰功,這等人物,只要是在軍中出來的,都知道有多難。
“見過二爺。”不遠處,有人抱拳,“某老家在豐田縣,二爺的事情,某敬佩。”
“二爺,我代赤鱗軍老兄弟謝二爺。”另一邊,有人面上露出幾分激動,向著張遠抱拳躬身。
“張二河……”荀公子有些發愣。
他以為通天人物的張十九,只是江湖名聲不小的武衛衙門代校尉。
“張二河。”顧公子輕聲低語,面上露出一絲悵然。
區區武衛而已。
還真以為這位是什么大人物。
這幾日,他都有心結交這位張十九了。
原來,不過是個區區義薄云天的張二河。
這樣的人,就算認得再多的教習,與黃獅這樣的邊軍軍將有再深厚的交情,也動搖不了他堂堂功曹家公子的地位。
郡府,是講背景,講人脈,講軍功,講實力的地方。
什么義薄云天的江湖名號,在郡府有哪位高官認?
按說,黃獅這樣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與張遠親近,是不合規矩的,但張遠知道黃獅性情,根本不將規矩放在眼里。
“黃老哥,現在你是教習,我是學子,你上課,我來聽。”
張遠將自己腰牌舉一下,然后向著周圍抱拳:“張十九見過諸位。”
張十九。
其他學子有的拱手,有的點頭。
都是來整訓的,規矩還是要守。
黃獅咧嘴,拍拍張遠肩膀,轉頭走到前方的廣場空處。
“我張兄弟說了,我是教習,你們是學子,那本教習就好好整訓整訓。”
黃獅身上氣血震蕩,煞氣浮動,方圓數十丈間瞬間好似被禁錮,所有人的肩頭,都如同千斤巨石壓下。
數位修為不夠的學子悶哼一聲,腳步踉蹌后退。
沒等其他人穩住身形,肩頭的重壓再沉,往一千五百斤上推去。
“喝——”
胡堂一聲低喝,雙腿站馬步,雙臂挺起,頂住肩頭重壓。
其他人也都不再硬扛,紛紛或是沉肩立馬,或是跨步而動,將重壓消減。
此時場中還立在原地不動的,只有七八人。
荀公子,顧公子,另一邊的兩位郡府精英,還有兩位軍中出身的武官學子。
顧公子微微轉頭,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精光。
張十九,張二河,此時一手壓腰間刀柄,身軀如標槍一般挺立原地。
先天境。
唯有先天境才能有此等姿態。
這位義薄云天的名聲,看來并非只是空名,還靠實力。
看來江湖之中的名聲,都不是白白得來的。
滿臉漲紅的胡堂看向身側的洪陽。
兩人目光掃過張遠身上,微微點頭。
看來他們白擔心了。
張遠有先天實力,就不需要怕那商客算計。
前方,黃獅哈哈一笑,身上煞氣與氣血真元激蕩,化為一頭血色狂獅,一聲咆哮,向著場中所有人撲來。
氣血化形。
武道先天境后期才能有的手段。
血色狂獅撲來,還能堅持的那些后天境再站不住,都是踉蹌跌倒。
顧公子等人腳步也穩不住,連連后退。
張遠立在原地,身外一絲淡淡的煞氣透出,將沖到身前的狂獅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