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黃獅的聲音再響起,凝聚的猛虎武魂向著張遠當頭撲下。
他出手竟然絲毫不留情。
這哪里是武學演練,分明是軍前搏殺!
張遠面色不變,一步踏出,雙手握刀柄,刀鋒從下而上,上撩如風。
披風刀法,斬風。
軍中最簡單,最常見的刀法。
上撩的刀光撞在猛虎武魂拍下的爪子之前,張遠腳步一頓往后退一步,重回地上刀痕位置,那猛虎武魂往著一邊翻滾。
守住了!
一人一刀,立在刀痕之后,不退絲毫!
“殺——”
荀公子一聲長喝,面上漲紅,手中長槍前刺。
其他軍陣之中的學子再忍不住,氣血牽連,踏步前沖。
那道線,他們怎么可能讓張遠一人守?
就算拼死,他們也要沖。
這一刻,他們的戰意已經凝聚到極致。
“轟——”
兩座軍陣碰撞在一起。
張遠守住地上刀痕位置,不管背后的學子是進是退,他只如海中礁石一般,巍然不動。
兩座軍陣碰撞,武魂凝了又碎,碎了又凝。
廣場之外,所有人默默看著這一切,面上全都是羨慕。
這等組陣拼殺的經歷,將是這些學子此生極少能有的機緣。
對于這些整訓學子來說,此生可能真的只有這一次機會。
軍陣透出的力量越來越強橫,氣血真元力量如同龍卷。
武魂戰獸也越發凝實,每一擊都有萬斤以上力量,碰撞聲音震動轟鳴。
這等力量的碰撞反震,就能讓所有組軍陣的學子氣血翻騰。
百息之后,黃獅一聲長笑,手中長刀向著張遠當頭斬落。
張遠絲毫不退,手掌中刀從直握化橫握,迎著斬落的刀鋒而上。
“當——”
雙刀碰撞,引動仿若火焰一般的光影炸裂。
張遠微微往后退一步,立在地上刀痕后方位置。
黃獅長刀一挽,收回刀鞘。
“痛快,這才叫軍陣爭鋒。”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他身后原本凝聚的軍陣氣勢崩散,氣血真元化為散落的旋風。
對面,張遠身后的軍陣也再無法凝聚氣勢,所有人都喘息著,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廣場之外,所有人目中是羨慕,是崇敬。
一道道目光,從黃獅身上,慢慢轉向對面的張遠身上。
張十九。
今日之后,郡城之中誰不聞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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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別院。
趙瑜將一卷書冊夾在腋下,從鳳鳴郡主的書房中走出。
“玉若,你去何處?”
一道聲音響起,讓趙瑜渾身一顫,緩緩轉頭。
廊檐邊上,身穿黑色錦袍的三旬青年立在那,頭戴淡金色鑲玉發冠,腰間束玉帶,下頜微須,面容剛毅。
“大哥……”
趙瑜忙低呼一聲。
趙瑜的大哥,昭王世子嬴梁。
昭王府中,許多時候,世子嬴梁的話語權不比昭王少。
“過幾日我安排了一場宴席,你和小姑姑都要去。”
嬴梁的目光掃過趙瑜身上,微微皺眉:“不要沒有女兒家模樣。”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還有,你抽空去陪陪小姑姑,她為我昭王府犧牲太多,我也慚愧。”
趙瑜點點頭,不敢答話,徑直走出去。
看著趙瑜背影,嬴梁目中精光閃動。
他一抬手,兩位身穿青袍的侍衛上前躬身。
“這些時日郡主都在做什么?”嬴梁淡淡開口。
兩位侍衛相互對視一眼,低聲稟報。
“舊友?”嬴梁雙目瞇起,“鄭陽郡中能有什么人物?”
“嬴崇也是,這等時候,還讓四丫頭沾染無關之人。”
目光掃向前方,嬴梁淡淡道:“等郡主歸來,告訴她,不得再去見那什么舊友。”
說完,他轉身就走。
嬴梁走到后堂書房時候,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五旬老者快步走進,面上帶著激動之色:“世子,今日武學之中黃獅將軍演練軍陣,學子張十九領陣對抗,百息不敗!”
“張十九,就是廬陽府那位義薄云天張二河。”
嬴梁面上露出驚異,低低道:“張二河能聚軍陣,對抗黃獅百息不敗?”
青袍老者重重點頭:“千真萬確,武學之中已經盡傳。”
嬴梁雙目之中精光閃爍,低語道:“此人真有這等本事,那就是潛力無限。”
“你拿一份請柬,親手送給他。”
“就說本世子請他赴宴,若是能得昭王府郡主青睞,便是尚郡主也不是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