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沒去過北境長城。
但他知道北境長城。
仙魔臨世,妖邪天降,三千萬大秦武卒死戰不退,九位秦王死在北境長城之外。
最后一位大秦武王戰死在北境長城的城頭,三萬萬鐵血戰卒死盡,北境長城失守,從此大秦九洲只剩一洲之地。
“不是說,北境長城失守了嗎?”
張遠低低開口。
每一位大秦武卒心中,都不愿相信,北境長城會失守崩塌。
“呵呵,你知道北境長城什么樣子嗎?”季云堂輕笑。
“你以為,那真的只是一道關墻?”
“那是存于虛空,隔絕萬域的天地屏障。”
季云堂沒有再說北境長城之事,而是笑著告訴張遠,明晚郡學的祭學龔宇正邀請赴宴,讓張遠到時候一起去。
“龔宇正也是運道,一趟梁原域,竟是得了好大功勞。”
“他在鄭陽郡做祭學時日不長了,據說會升遷,不是皇城書院就是禮部。”
文官武功,沒人去的梁原域,龔宇正帶回一支軍伍,還將一份契書帶回。
呈報到皇城的奏疏上,鄭陽郡,祭學龔宇正,可都是八百破兩萬,陣斬宗師的首功。
“龔宇正這老小子人品一般,但還算有幾分骨頭,可以結交。”
“對了,他極癡迷王夢溪的畫,你手上那幅春山圖若是無什么用——”
“咳咳,那畫已經送人了。”張遠開口道。
春山圖在他手上確實沒什么用,畢竟是郭家送的,他總不好真拿此物換銀錢,送給趙瑜這財迷,總能有回報。
聽到張遠說畫卷送人了,季云堂也沒再說什么,尋了幾本介紹道兵的書卷,還有幾張陣圖交給張遠。
張遠從季云堂小院離開,到武學門前時候,門口的護衛將他攔住。
“二爺,上午不少人送了帖子來,想親見二爺你一面。”
兩個武卒將厚厚一疊的請柬遞給張遠,面上全都是崇敬。
“多謝二位兄弟。”張遠接過請柬,摸出一錠小銀遞過去,“拿去喝茶。”
兩人誠惶誠恐的接了,都是連連拱手。
看張遠大步離去,兩人對視一眼。
“義薄云天張二爺,行事就是不同。”
“就是,那些請他的家族,商客,都是三五個銅板打發咱倆,哪里有張二爺豪氣。”
“確實,就武學里這些世家公子出手,也比不上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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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別院。
趙瑜從鳳鳴郡主院子里出來,想出門去見張遠時候,被兩個護衛攔住。
護衛說,世子不準郡主再隨意出宅院。
這話讓趙瑜氣惱。
“玉若你自去,大哥那里,我去說。”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
嬴崇大步走來,揮揮手,讓兩個護衛躬身退開。
到趙瑜走出宅院,嬴崇方才轉身徑直到世子嬴梁所在的大堂。
看到嬴崇,嬴梁站抬頭道:“二弟你來的正好,我昭王府邀請的各方俊杰不日就到鄭陽郡,接待事情你要幫忙。”
“住城外幾處莊子,請最好的廚子,郡城周邊各處景致,都可去看看。”
頓一下,嬴梁壓低聲音:“那幾處有名的畫舫青樓,也安排。”
“固王入皇城,帶去的才俊不少,我昭王府這一次定要爭取更多精英,他們身后都有不凡勢力,可為我昭王府張目。”
權勢爭鋒,不能正面碰撞的情況下,就看誰更能聚攏人才。
沙場有名的戰將,龍虎榜上的成名強者,名動一方的少年英杰,這樣的人物都是能引百姓談資的。
在百姓樸素的觀念中,天下英杰惺惺相惜,能讓這些人物投效者,必然也是不凡,這就是聲望。
有聲望,就可能被朝堂中重臣,皇帝記住。
一位不入帝王之眼的皇族,那只有敗落一途。
“好,這些事情我來辦。”嬴崇點點頭。
他久在郡城,門路確實不少。
世子嬴梁反而來郡城時候很少,多是往皇城和其他郡府去。
“對了,玉若在郡城,你要護著,少讓她結交無關之人。”嬴梁看向嬴崇,微微皺眉,“她已經不是孩子,女兒家的名聲重要。”
嬴崇抬頭,面色平靜:“大哥,我正要說此事。”
“這些時日就讓玉若多出去走走吧。”
“你可見小姑姑如今模樣?”
嬴梁面色變幻,終握緊拳頭,將頭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