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知道孫澤所說的宴席,應該就是龔祭學安排的那一場。
但此時孫澤舍卻情面要為他混個臉熟,他也不好開口說這宴席他已經收到邀請了。
孫澤在郡府只是六品官員,又是到郡府時日不久,正如他說的,能幫到張遠的事情不多。
肯這般幫忙,是當初張遠在廣濟河剿匪,真的改變了孫澤的人生軌跡,他孫澤記著這份恩情。
上午課程結束,下午無課,張遠徑直去季云堂的小院。
“看看,這些畫卷都是我以往珍藏,看得上的,到時候你都卷了一起帶走。”
“還有,我這幾套印石,筆墨,書卷,你也用得上。”
季云堂將那些整理好的畫卷,筆墨拿出來,面上帶著幾分感慨。
“我等讀書之人就是如此,平常寫寫畫畫都舍不得丟了,到搬家時候,滿屋的破爛。”
張遠曉得,季云堂說的這些破爛,隨便丟出去都是讓人搶破頭的。
那些字畫,哪一幅不能換個千百兩紋銀?
只是對于季云堂這等人來說,讓他拿自己的字畫去換銀錢,那是斷不可能的。
儒道修行,講求知行合一。
季云堂若是那等俗氣之人,心中雜念太多,也不能在字畫一道有此成就。
“老師,這是我繪制的八陣圖。”張遠將自己繪制的陣圖拿出來,送到季云堂面前。
季云堂笑著接過,開口道:“是左丘韌那老小子布置的作業吧?”
“他在云臺山教弟子,盡是布置些不靠譜的作業,讓那些學子都苦不堪言。”
“陣圖繪制豈是那么——咦……”
季云堂面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看著面前展開的陣圖。
他面色變幻,最終肉疼的低聲道:“跟我來。”
進書房提了個木盒,他領著張遠到之前演練入道畫卷手段石屋旁。
這一次進的是另外一間石屋。
這石屋比之前那間更古樸,斑駁的石壁上,有著青苔痕跡。
“又是百兩黃金,老夫這日子要破產了……”
口中嘀咕著,季云堂將一塊塊靈玉按在墻壁的凹槽上。
“只有郡府武學有這等陣勢,是仙道手段與儒道的結合。”
“這些陣勢是為了演練武學中手段,兵陣之法其實很少用的。”
“這里的陣勢,已經許久未動了。”
季云堂一邊介紹,一邊走到前方石壁前,伸手探出。
他的手掌之上,淡淡的金色光影浮現。
“轟——”
墻壁上萬道金光炸裂,所有的靈玉之力碰撞,將周圍空間化為蒼茫山野。
幻境,又是幻境。
但這一次的幻境不同,山野之間,是兩方氣血沖霄的軍陣對峙。
“這是以仙道手段整訓的道兵,你用陣圖可以掌控。”
“小心神魂之力損耗,力有不逮就退出。”
將張遠繪制的八陣圖遞過去,季云堂面色凝重開口。
張遠點點頭。
雖然不知何為道兵,他還是按照季云堂所說,展開手上圖卷。
隨著圖卷展開,他能感覺到身軀仿佛化為百丈高。
身軀之外,層層的陣法流光交錯。
“修行界有法天象地的說法,當宗師入金剛之上的龍象之境,就能凝聚金身法相。”
“此時借陣圖之力,以儒道之法擬化法天象地,陣成之時,武魂戰獸就是你的金身法相,要不怎么說儒道手段絲毫不遜于武道……”
季云堂還在說,張遠身外的八道金光已經炸裂。
擁有混沌的張遠,已經完全將掌控八陣圖的手段推衍出來。
他步步前行,身外金光浮現,飛散到那一方軍陣之上。
軍陣中的軍卒身上,有道道金光感應,隨著他的掌控,開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