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晃蕩,隨浪漂旋,其上的商客,船工,還有穿著黑衣的武者,全都站不穩。
客船之上,張遠手壓刀柄,身如山岳立于船頭。
“一息之后,敢異動者,殺無赦。”
張遠腳步前行,聲音如雷。
那些商客,船工,聞聲都忙靠到船舷或是船艙,不敢亂動。
甲板上,兩個穿黑袍的武者對視一眼,一人轉身往船艙方向沖去,一人持刀奔向船舷邊上蹲著的兩個儒袍青年。
張遠的強橫讓兩人不敢直面,但此時分明是想劫持人質,以保自身。
看到兩人奔行,船上的商客頓時慌亂。
張遠雙目瞇起,一步踏出,身形仿若旋風,瞬息一丈,手中長刀出鞘。
“蒼啷——”
刀鋒橫斬,一顆人頭飛旋,血氣沖上丈高。
這一刀快到那沖向船舷邊的武者身軀前沖數步,無首身軀方才撲倒,鮮血噴在那兩個儒袍青年身上。
張遠一刀斬出,人飛越而過,到沖向船艙武者身后,前腿弓,腰身繃,左臂前壓,前肘頂在那黑袍武者的后心。
鐵甲拳,頂天肘。
“嘭——”
那武者身軀一震,胸腹脊骨直接炸裂,身軀砸在前方船艙艙門,斷裂成三截。
拔刀,肘擊,一步之間,一氣呵成。
一息之間,兩位匪寇中強者喪命。
一斬首。
一裂尸。
張遠的出手狠辣,讓船艙之中本準備動的幾位匪寇剎那間身軀僵住。
“謝——”
船艙旁邊,一位穿著儒袍的青年一聲驚呼。
張遠面色不變,回身,甩刀。
龍牙飛旋,撕開凄厲尖嘯,穿過三丈,扎穿船舷旁穿著黑袍的大漢胸口。
大漢手中刀壓在一旁委頓的青年脖頸,刀鋒在其脖頸上拉出一絲血痕,卻再無法壓下,緩緩跌坐在地,氣息斷絕。
那脖頸上一道血痕的青年面色蒼白,勉力靠在船舷上,瞪大眼睛,重重喘息。
“嗡——”
一道先天境武者隕落而引動氣血光柱,從被龍牙扎穿胸膛的黑袍大漢身上升騰。
先天境!
一位先天境,直接一刀斬殺!
三丈外甩手一刀,殺先天境!
商船之上,所有人看著這氣血光柱,都是忘記呼吸。
“好厲害。”前方順流而下的兩艘官船上,穿著軍甲的中年戰將雙目之中透著驚駭,看著商船上身影,“鄭陽郡黑虎,八百破兩萬,當真如此強橫存在……”
周圍所有船舶之上的人,全都看著商船隨著浪涌起伏,向著遠方飄蕩,往下游去。
商船上點點燈光映照,身穿黑甲的身影立在船艙前,整個商船上無一人敢動分毫。
“這就是,黑虎之威。”
秦平涼面上帶著感慨,轉頭看向錢穆。
“錢督曹,你從廬陽府來,認得黑虎嗎?”
認得黑虎?
錢穆面上神色微變,搖頭道:“不認得。”
身在廬陽府,雖然對黑虎身份沒有完全確定,但錢穆怎么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但這事情,不能說。
“秦校尉認得黑虎?”不遠處,鄭陽郡軍曹看向秦平涼。
秦平涼與錢穆對視一眼,轉過頭去,看向前方大船,淡淡道:“不認得。”
黑冰臺黑虎,認得也要裝不認得,不是嗎?
對于黑冰臺中人,除非是如秦玉卿那樣已經擺在明面上的,否則,貿然開口暴露其身份,就是泄密。
特別是暴露黑虎這種人的身份,消息出自誰口,都可能罪己禍族。
昭王府的大船上,看著商船隨浪飄蕩,嬴崇長舒一口氣,揮手讓大船緩緩往商船方向靠攏。
黑冰臺的大船船頭,嬴梁握緊手中長劍,面上神色變幻。
他知道,是黑虎出手救了他,救了昭王府。
以他實力,絕做不到黑虎這般狂絕的一人之力,讓大船變向。
他也做不到一擊殺一人,甩手斬先天,震懾滿船匪寇,保瑯琊郡才俊無損。
鄭陽郡巡衛官船轉向,去將飄蕩的商船抵住,纜繩跳板搭過去,一隊隊軍卒持著弓弩踏上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