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你說朕這一局能贏多少子?”
慕容昭一顆棋子落下,笑著開口。
此時棋盤上局面,昭王已經被逼到絕境。
“就看昭王如何決斷。”歐陽舒才看著棋盤道。
對面,昭王手中捏棋子,面色變幻,最終點在棋盤一角。
這棋子落下,棋盤上局勢瞬間變化。
原本大龍進逼,現在成了首尾難顧。
這一子當真是妙手。
歐陽舒才目光投向昭王。
“置之死地而后生,布局千里,鎮西侯,你覺得昭王這一步如何?”手中持黑子輕輕翻轉的慕容昭再次開口問。
歐陽舒才搖搖頭:“兵行險著,終究難成大氣。”
慕容昭哈哈大笑,一顆棋子落在大龍前方,將昭王布局堵死,提去幾顆棋子,黑子之前豁然開朗。
昭王,一敗涂地。
“你輸了。”慕容昭的神色平靜,聲音卻化為冷厲,“這一局,賭的可是你的命。”
昭王點頭,目光看著面前棋盤。
“大勢之前,就算苦心經營,嘔心瀝血,也終究功虧于潰。”
“這是如龍大勢,擋不住的。”
說完,昭王搖搖頭,站起身,走出大帳。
慕容昭原本臉上的笑容隱去,面色化為陰沉。
他盯著棋局。
昭王句句不提大秦與北燕,卻每一顆棋子都是在說大秦與北燕。
他慕容昭自立國之后,苦苦經營,但在大秦恢弘大勢之前,依然步步艱辛。
這一次他以聯姻之名,集結近三十萬大軍,反攻北境,是險招。
就如同昭王那落下的一顆棋子。
昭王是故意落子,告訴他,北燕必敗。
昭王敗了棋局,輸了賭約,甚至要丟自己的命。
可透過棋局,昭王卻贏了。
昭王背后的秦,贏了。
“朕不信……”
握緊拳頭,慕容昭目中透出殺意。
“歐陽舒才。”
慕容昭的聲音響起。
歐陽舒才躬身抱拳:“臣在。”
“你帶八萬鎮西軍,往凌河,與拒北軍前后夾擊,五日之內,拿下凌河大營。”
“攻破凌河大營之后,你就可以帶麾下軍卒,直接回西境。”
慕容昭的聲音平靜,不帶絲毫感情。
歐陽舒才抬頭。
十五萬大軍,直接分一半?
鎮西軍雖然不是私軍,可在西境,鎮西軍只認鎮西侯府。
就算是皇帝,也不該來分他的兵。
何況凌河大營苦戰一場,再回轉西境面對大秦兵馬,他歐陽舒才可沒信心能擋住。
還有,為何要分兵?
“陛下,十五萬大軍直接往凌河,臣有信心一戰拿下凌河大營,橫掃北境。”歐陽舒才抱拳,沉聲開口。
慕容昭端坐原地,面色不見絲毫波動。
大帳之中,一片靜寂。
“所有人都覺得,朕與你不和,所以朕會第一時間往凌河,與拒北軍會合之后,再分鎮西軍兵權。”
“但是朕現在要讓外人都知道,鎮西侯忠心不二,主動分兵,在凌河領八萬鎮西軍浴血搏殺。”
“朕與你配合,堵住固北城,殺盡固北城欲往凌河大營的援軍,再破固北城,屠城不絕,殺盡秦國宗師。”
緩緩起身,慕容昭背著手,往大帳外走去。
“對分兵之事,鎮西侯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慕容昭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
歐陽舒才沒有開口,他的目光落在棋盤上。
不知何時,那棋盤上放著一塊青色玉佩。
歐陽旭的隨身玉佩,是當年歐陽旭十歲周歲,歐陽舒才親自送的護身玉符。
如今,這玉符之上,裂紋密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