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中,歐陽舒才緩緩握緊雙拳。
慕容昭是在威脅。
以歐陽旭的性命威脅他,也是在告訴他,如果他歐陽舒才不分兵往凌河,他歐陽一家在北燕就要亡族。
一位帝王,拿出這等態度,根本就不可能有回旋余地。
如果不是此地是鎮西軍大營,十五萬鎮西軍統聽他歐陽舒才號令,慕容昭恐怕真的已經動手將他擒拿。
歐陽舒才的背后,一尊黑色的戰象虛影浮現又散去。
伸手將棋盤上的碎裂玉佩握住,歐陽舒才走出大帳。
大帳之外,昭王嬴季背手而立。
“鎮西侯,你去過北境長城吧?”嬴季低聲開口。
歐陽舒才點點頭。
“去過那里,你就明白,所謂五國三域之爭,都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玩鬧。”昭王面色平靜,看著遠處,輕聲說道。
歐陽舒才沒有說話。
正是去過北境長城,見過那以無數人族骨骸筑起的屏障,他歐陽舒才才無心秦燕之爭。
正如昭王所說,大秦與四國三域之間,并非真正的生死之爭。
從頭到尾,大秦只是以四國三域作為磨礪自家軍卒戰將的地方。
若不然,北境長城隨便撤回一方軍伍,就能直接橫掃雍天洲。
“鎮西侯,你的傳承,是當年神獄十二鎮守功法之一,以氣血勇武為尊的龍象鎮獄功吧?”
昭王轉身,看著歐陽舒才。
“你傳承不全,若想真正凝聚龍象之力,唯有到大秦。”
輕笑一聲,昭王將一塊金色令牌遞向歐陽舒才。
“大秦皇族王爵,一生可入一次皇族藏書樓。”
“認牌不認人。”
歐陽舒才面色變幻,最終伸手將那令牌接過。
“我……”
昭王搖搖頭,面色平靜。
“我嬴季此生背負不少,卻難有所成。”
“昭王一脈在我手上沉淪落寞,我能做的,”目中透出一絲堅定,昭王嬴季輕聲低語,“值得了。”
……
半日之后,八萬鎮西軍在鎮西侯歐陽舒才率領下,緩緩離開臨時大營,往凌河方向去。
按照鎮西侯的安排,剩下七萬鎮西軍,交給大燕皇帝慕容昭親自統領。
慕容昭會御駕親征,直入固北城。
駐地之中,剩下的軍卒重新整訓,以數十位皇城龍甲衛中戰將掌管,分成前后中軍,十五營。
兩日之后,大燕皇帝慕容昭親自領軍,七萬大軍,浩浩蕩蕩往固北城去。
大軍速度不快,一邊前行,一邊整合軍伍,磨合軍將。
慕容昭也不急,只帶大軍徑直而行。
等大軍扎營時候,他就召見昭王嬴季陪他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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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北城。
知府大堂改成了臨時軍務議事堂。
大堂正中位置,一方半丈方圓的地圖攤開。
地圖之上,從固北城一線,到凌河大營,以及周邊千里位置,都有標注。
顧公子與荀陶等人將一個個小旗幟放在地圖上,周圍是肅穆不語的張遠,尉遲楓,肖樓等人。
“歐陽舒才領八萬大軍去凌河邊,與拒北軍夾擊凌河大營,離大營百里扎營。”尉遲楓面色陰沉,握緊雙拳,“我赤鱗軍主力要橫越西境到來,至少還需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