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林寺外。
兩千黑騎逶迤而歸。
夕陽下,黑色的戰甲上全是血泥結成厚厚的繭。
所有人隨著戰騎前行,身軀輕輕震動。
哪怕是曹宣他們這些先天境,歷經一場破敵血戰,氣血也已經耗損殆盡。
城頭上擠滿了等待的礦工,僧兵,百姓。
“大秦。”
“大秦。”
“大秦——”
所有人看著那夕陽下緩緩歸來的黑色血騎,都是放聲高呼。
鼎元看著那黑色戰騎彌漫的血色,輕輕低頭,雙手合十。
“唯有無間兇魔,方才能踏破地獄之門……”
……
谷林寺的厚重大門打開,百姓和礦工沖出。
他們看著那滿身血氣的黑騎,都是呆愣住。
“親娘啊,這,這是殺了多少人啊……”
白發蒼蒼的礦工伸手去拂拭身前黑騎軍卒衣甲上血泥,卻發現這血泥厚到裹住手掌。
“啪——”
不遠處,一位坐在戰騎上的軍卒身軀掉落。
圍攏的礦工先是一愣,然后圍上去。
“軍爺!”
“軍爺,軍爺戰沒了……”
“軍爺是為我們死的啊——”
有人老淚縱橫,有人握緊雙拳。
“快,扶軍爺下馬。”
“水,快送水。”
“卸甲,卸甲啊——”
張遠端坐在戰騎上,看著百姓與礦工,還有那些歸附的僧兵,將黑騎戰卒從馬上扶下,幫著卸甲,再用水清洗甲胄。
洗刷戰騎與甲胄的血水流淌,血腥之氣彌漫開來。
“天爺啊,軍爺們帶了八千多衣甲回來!”
“嘶,三千戰馬,帶了三千戰馬歸來!”
一聲聲驚呼響起,然后就是驕傲歡呼。
兩千戰騎,到底殺敗多少強敵,才能帶這么多兵甲戰馬歸來?
這一刻,不管是秦人礦工,還是那些城中百姓,都將黑騎當成了自己人,為他們的英勇無畏而歡呼,為他們的犧牲,傷損而落淚。
張遠身后的曹宣等人相互看看,目光落在張遠身上,目中透出欽佩神色。
如果不是張遠,他們絕不可能有這戰績。
這是他們的榮耀。
軍卒休整,戰騎洗刷,所有軍卒飽餐之后到營房中休息。
一切事情,城中百姓和那么多礦工都自愿參與。
張遠到谷林寺大殿時候,一旁的黃老六將一塊玉玨遞來。
“那位龍象宗師讓我交給你的。”
黃老六說的龍象宗師,就是之前張遠見過那位。
那位龍象宗師的存在,可以說是張遠的底氣之一。
哪怕面對三五萬軍,兩位龍象宗師聯手,也能穩住不敗。
雖然那位龍象宗師說只為禪心法師而來,可這不代表當真局勢危急時候其不會出手。
張遠接過玉玨,神念透入。
“我對軍伍戰法是不擅長的,只因為對梁原域,還有西北境那邊事情熟悉一點。”
“我大概給你謀劃一下,看看能不能多點生機。”
……
“沒救了,您給他們多燒點紙錢吧。”
玉玨之中,趙瑜的話語透著微微的狡黠,讓張遠面上露出微笑。
小丫頭溫潤的話語,讓他大戰之后身上的氣血緩緩平靜。
“如果當真想保他們重回大秦,我舉薦一人。”
“他如果愿意出手,大約有很大可能將人帶回,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