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手中握住玉符令信,一手背在身后,緩步踏上石階,走入搬山院。
白鹿山上這些院可不是小院,每一院占地都是數十萬畝,其中校場,館閣樓宇綿延。
搬山院正門之后,身穿軟甲,手持長槍的孟書瑤眉頭皺起。
她知道搬山院是什么樣存在,其中那些桀驁之人多難管束。
也是如此,她才不愿將掌搬山院之權交給張遠。
在她看來,她是為張遠好。
白鹿書院是四大書院之首,也是最包容的書院,學子,教習,供奉,仙道,魔道,妖族功法,佛門傳承,都可涉獵,并不禁制。
相比較而言,璇璣書院當中女教習和學子極多,平日治學氣氛雖然濃烈,但對仙魔之道是極為排斥的。
經綸學府則是更加純粹,乃是以儒道修身,正衣冠,正品行,人品修行都要上上之選,才能在學府中長久學習。
經綸學府甚至更類似大秦的館閣,選拔精英治學。
至于浩然書院,修浩然氣,書生佩劍,行事都是雷厲風行,更是干脆果決,傳承之中唯劍道與儒道可存。
白鹿書院因為包容,讓許多心慕儒道的仙道和魔道修行者入其中。
特別是好些魔修,欲借儒道浩然之力磨礪心性,就到白鹿山求學。
青天洲上儒道能與仙魔等勢力關系稍稍緩和,其中未嘗沒有各方看重儒道能對心境提升的作用。
白鹿山上的仙魔妖佛修行者,大多在搬山院。
搬山院尋常時候負責白鹿山周邊的信息收集,案件偵破,鎮壓為禍妖邪,搬山院這些出身各異的修行者,做這些事情更在行。
“居正師弟——”
孟書瑤開口。
張遠的腳步跨過搬山院的門檻,立在平臺上。
他攤開手,掌心是玉色的令信。
淡淡的氣血真元之力涌入令信,整個搬山院上空,層疊的云濤匯聚,將搬山院遮蔽。
搬山院中景象,外人再不可查。
遠處,前山一座大堂之上,端坐的孔文遠眉頭一皺,將手上墨筆放下,站起身,往外走幾步,腳步又頓住。
“三師妹有分寸,搬山院那邊不至于會有什么事情吧……”
他抬頭看向那云濤掩蓋的搬山院,低低輕語。
白鹿山山巔位置,玉白的石臺上,莊墨軒背手而立。
他身后,上院掌院李守仁,教習張嗣成等數位書院宗師境強者都在。
“孟丫頭跟這些搬山院中供奉廝混久了,身上多了些草莽氣,這一次趁著夫子出關,將搬山院從她手上拿走,也是好事。”一位穿著灰色長袍的灰發老者輕笑。
“不錯,恰好也給張居正些磨礪,讓他知道白鹿山上深淺。”張嗣成神色平靜,看被云濤掩蓋的搬山院,“他心性還是不錯的,只是從雍天洲來,到底會多幾分倨傲。”
“這次在搬山院吃了虧,想來對白鹿山和儒道也多些敬畏。”
這話讓其他幾位教習都是輕笑點頭。
他們都是儒道宗師,張遠與他們相見的時候,雖然話語態度敬重,可那種骨子里的傲然,他們能感受到。
“夫子看重張居正,搬山和磐石二院交給他,在我看來,讓他多些挫折,也是好事。”前方,莊墨軒轉過身,往大殿方向走去。
“他若是傳訊求援,幾位教習可多耽擱片刻再去,壓壓他性子。”
“書瑤雖行事有些莽撞,但多少還是知道輕重的,不會真讓張居正傷太狠。”
……
后山,草廬之中,執筆作畫的陳夫子手中筆微微頓住。
此時,他竟然不能感應到搬山院中畫面。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骨氣。”
“到底是從雍天洲軍中走出來的,膽氣是有的。”
“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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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院。
當玉令封禁,隔絕天地時候,不少人都皺起眉頭。
“小子,莫拿玉令來壓人,白鹿山上下都知道,搬山院不受那令管束。”說話的道人目中透出淡淡精光,身上一道青色的仙靈之氣繚繞。
“聽說你是修過武道的,怎么,要以武人的方式解決?”一位穿灰色武袍的大漢面上露出笑意,雙拳輕輕捏一下,動幾下脖頸,“我可以陪你玩玩。”
廣場之上,眾人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