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大勢。”
“夫子,這就是你的謀劃嗎?”
孟浩然轉頭看向身旁的夫子,面色鄭重,抱拳躬身:“孟浩然佩服。”
讓卑微者覺醒,讓弱者匯聚為大勢洪流。
這才是儒道的真正精髓。
這才是教化。
孟浩然覺得,夫子這是在以性命的最后一刻,為整個青天洲上生靈開悟。
這樣的教化之功,怎不叫人敬佩?
夫子背著手,嘴角胡須輕動,眼角也微不可察的跳動一下。
如果不是修為到逍遙宗師,他絕對沒法坦然受孟浩然這一禮。
如果他不是心性已經磨礪到圓潤,此時絕對會告訴孟浩然,他也不知道張居正想干什么。
說實話,他本來只是想引仙魔各方匯聚白鹿山,大戰一場。
后來張居正守住白鹿山后山,飛鳥不能至,以至于他想放出的消息都放不出去。
也是如此,他才會順水推舟讓張居正下山。
本來,他覺得張居正下山,自然有人探查白鹿山,到時候悄然將他壽元將盡消息放出去,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可是,張居正要為玉寧城報仇。
他這個夫子一路被牽著鼻子,從白鹿山走到雷音禪寺,又從雷音禪寺走到青云山。
他堂堂逍遙層次的宗師,竟然成為張居正的保鏢一般,一路暗中護持。
張居正是他弟子,他總不好讓張居正真的被人給截殺了吧?
好在張居正確實厲害,這一路殺伐,一路挑釁,硬是活著走到青云山前。
在夫子看來,這青天洲上換任何一個其他人來,早死在半道上了。
“張居正,確實難得……”
最終,夫子悠悠開口。
到底他拉不下臉皮,將所有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
孟浩然抬頭,看向夫子,沉默許久之后,方才道:“夫子的意思是,會將白鹿書院交給他嗎?”
之前孟浩然可是存了白鹿書院夫子一旦隕落,就讓張居正入浩然書院的心思。
當初讓荀林去將張遠帶回浩然書院,就是覺得白鹿山定然敗落,張居正這樣心性人物,值得出手救援。
但這一路來,見識到張遠的實力,手段,他也在思考。
雖然這一切謀劃都是夫子,可難道張居正沒有一點點功勞和本事嗎?
有。
甚至可以看到,張居正之能,分明是壓過荀林的。
青天洲上年輕一輩,幾乎無人能與張居正比肩。
此時,聽到夫子的話,孟浩然心中瞬間想到,夫子一路看顧張居正到青云山,所謀除了大勢之爭,恐怕就是給張居正足夠磨礪。
張居正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
說不定真的可能數十數百年后,成為白鹿山乃至整個青天洲上儒道執牛耳者。
“轟——”
遠處傳來轟鳴聲音,孟浩然緩緩轉頭,看向大河奔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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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之上,張遠這一刻無論是心神還是身軀氣血力量,都仿佛沸騰。
怪不得季云堂說,只有踏出雍天洲,才知修行之爽快。
宗師之力,引動天地大勢,一分力,就能激發億萬鈞力量。
這種大勢隨身,大道隨心的暢快,確實讓人著迷。
大河為劍,浩浩蕩蕩,氣勢越發凝重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