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公里路,李野就騎了一半,然后就躺在地排車上裝死狗,讓前面的靳鵬和郝健拖著他劃水。
等到了省城之后,天還沒亮,但是過來接貨的麻糖小販,已經在早市旁邊的街口等著了。
一包包的麻糖過稱、收錢,整個過程幾乎都說不了幾句話,這種靜默的奇怪感覺,讓李野有種后世警匪片里的錯覺。
“他們現在警惕的很,這錢賺的容易了,就不想吱聲讓別人注意到,低調悶聲發大財。”
李野點點頭,看著不遠處人頭涌涌的早市。
有鄉下人賣白菜蘿卜的,有城里人賣舊衣服舊家具的,甚至還有賣舊自行車的。
李野有些意動,家里大姐還沒有自行車呢!
靳鵬趕緊道:“那些車子不能隨便買,說不定就是不干凈的貨。”
李野只好作罷,這年頭,一輛自行車引出一連串的大案真不稀奇,一不小心就給冤枉進去,不合算。
郝健的麻糖不是在一個地方發散,要分三個地方,等到一地排車的麻糖全部批發完,天已經大亮了。
累了半夜的四個人先吃了一頓熱騰騰的早餐,才把身上的寒氣驅散干凈。
李野從郝健手里拿了五百塊錢,然后讓他先回去。
郝健正琢磨著一個人回去,路上把錢往哪里藏合適呢!既然李野幾個人拿著,那他當然樂意。
幾人分別之后,李野、靳鵬和李大勇就直奔省城火車站西邊的一片巷子。
到了一個四通八達的巷子口,李野看到了十幾個人,或蹲或站分成幾伙,一個個的縮著脖子抽悶煙。
這是省城一個倒騰票證的小型黑市。
李野是來給柯老師換糧票的。
81年下館子吃飯,單單有錢不行,絕大多數都需要搭配糧票,沒有糧票在本地還能想各種辦法吃飽,但出差在外沒有糧票是寸步難行。
像柯老師這次去京城,就要換全國糧票。
柯老師在縣二中拿的是臨時工工資,糧票配給更沒有多少,牙縫里省都省不下幾個。
<divclass="contentadv">出門難,一個女人出門更難,事關文樂渝,李野哪能不管?
按理說,要全國糧票找李忠發更容易,但李野一是不想家里人問東問西,另外他還需要一些別的。
看到李野三人過來,這些人都是非常的警惕,緊緊的攥住自己手里的皮包。
李野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都很適合腳底抹油撒腿開溜。
靳鵬打眼瞅了一下,帶著李野朝其中一個分頭男走去。
“兄弟,有全國糧票嗎?”
“噗~,看你說的,連全國糧票都沒有,我來這里干啥?”
分頭男吐出一口煙,痞里痞氣的看著靳鵬,又看了看李野和李大勇,眼神明顯的有些蔑視。
一聽口音,就是北邊過來的鄉下人,不是清水就是北陽的,而且其中兩個都是小屁孩兒,一看就沒多大油水兒。
李野倒是不在乎這家伙的眼神,直接問道:“那你還有別的啥票啊?煙票、酒票有嗎?臥鋪車票能搞到嗎?都是怎么換的?”
分頭男眼睛亮了亮,道:“想買什么煙?買什么酒?”
李野道:“中華煙、茅臺酒。”
分頭男直接翻了白眼兒,呲著牙道:“大清早的消遣我呢?什么票能買到中華煙?”
李野不說話了,他只知道這會兒一類煙要票,但重生以來中華煙他也沒買過,不知道內里行情。
靳鵬擺擺手道:“先買糧票吧!全國的,要五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