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歐不在廠里,但是曲司提起了他,我覺得這不太正常”
老歐就是“借錢”給從金紅的那個人,這些年仗著樹大根深,拿著公家的錢謀取利益,雖然看似手段高明,但是深究起來怎么可能逃過曲司那種人的眼睛?
但是從金紅這會兒已經徹底慌了,她結結巴巴的問尚賓:“那會查到我嗎?”
尚賓咬著牙道:“查到你什么?你有什么可查的?你借的錢不符合規章制度嗎?”
從金紅不話了。
她借錢的時候,是打著籌建辦公樓的名目拆借的,合規也合規不合規也不合規,畢竟辦公樓是有錢專款專用的。
聽到從金紅不話,尚賓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先把賬平了吧!”
“我”
從金紅只感覺自己是欲哭無淚。
她現在哪里還有錢平賬啊!百分之三十的溢價,便宜了生產建材的廠家,剩下的錢被弟弟拿到深交所買成股票了。
這會兒就算是把股票給賣了,算上割肉的錢,還有老歐當初扣下的利息,一大個窟窿她真的填不滿啊!
但尚賓是不管這些的,從金紅上天臺哭鬧之后,他就把自己拿的那一份還給從金紅了,所以這會兒不管從金紅有多慘,尚賓心里也不會生出一分憐憫。
送給老大的錢你都敢要回去,還指望老大給你兜底嗎?
再尚賓也沒把握給從金紅兜底了。
他給從金紅打完電話之后,又趕緊去招待曲司等人。
在晚上的便宴上,尚賓對著曲司頻頻舉杯,雖然兩人理論上是同級,因為職位的關系略有高低,但是不知道的人看到尚賓熱情的樣子,還以為是差著好幾級呢!
曲司面對尚賓的熱情,表現的非常平淡,在喝到中途的時候,便笑著問尚賓:“尚書記,以你們現在自己的能力,什么時候能把樣車量產?量產之后需要多久,能達到年產一萬輛的規模?”
尚賓咽了口唾沫,淡淡的問道:“如果京南集團眾志成城,團結一心的話,我們半年之內就能量產,兩年之內必定達到年產一萬輛的水平。”
“那你想團結誰?人家又愿不愿意被你團結呢?”
曲司微微的笑了,他當然明白尚賓的“眾志成城、團結一心”是什么意思。
就西南重汽這些年的糟糕表現,他們必須要團結別人,才能達到年產一萬輛的水平,而這個團結的人,只能是輕汽公司,是李野。
可現在別李野愿不愿意團結尚賓,愿不愿意接受西南重汽這種“走捷徑”的技術方案,就今天西南重汽的工人攔著李野不讓進.換成曲司,也會啐尚賓一臉唾沫。
尚賓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答道:“我們需要上級的支持,只要有益于集團和國家的發展,我愿意放棄和化解一切的個人恩怨.”
“.”
尚賓這會兒重點提出“個人恩怨”也是有法的,李野不鳥西南重汽這一派系已經是人盡皆知,所以給他扣上一個“個人恩怨”的帽子,可以讓尚賓站在更高的位置。
但是曲司卻驚訝的道:“你們京南集團內部還有個人恩怨啊?”
尚賓:“.”
曲司又笑了笑,然后道:“個人恩怨這種事,就不要勞動上面幫你們解決了,我們先來解決一些重要的事,比如從金紅,比如老歐。”
尚賓的心,終于沉到了谷底。
他對西南重汽的破事兒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他幾個月前就督促西南重汽的技術部門,趕緊攢出一個重卡樣本,就是為了掩蓋西南重汽內部的各種腐朽和腌臜。
當光環升起的時候,一點陰暗也就無足輕重了。
但是不曾想從金紅的一時愚蠢,竟然惹得上面要刮骨療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