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副總經理說的那些話,不但讓李野變了臉色,陸知章和焦經理同樣變了臉色。
陸知章從參加工作就是干部,摸爬滾打二十多年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像樊紅旗這種拿腔作勢的人也見得多了,甚至他就干過拿腔作勢的事兒,各種虛實清楚的很。
而焦經理之所以變了臉色,是覺得要壞菜了,李野和陸知章明擺著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焦經理今天跟著過來,是負責活躍氣氛、黏合關系的,如果李野和陸知章掀了桌子,那回去之后她這個公關人員必然是要“失分”的。
“呵呵呵呵,陸總、李總,我們樊總是軍人出身,說話就是一個直來直去,而且在部隊里面,誰指揮誰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所以我們樊總對此非常注重.”
“不過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錯,王婆剛才只是覺得這京城的酒勁兒太大,所以一時之間我招架不住,才抱怨了幾句,讓樊總和李總、陸總誤會了,我自罰一杯,給幾位領導賠罪.”
看到焦經理端起酒杯就要再悶下去,陸知章便笑著道:“焦經理你也誤會了,我們沒有覺得你有什么不對,相反是我們考慮不周,不應該拿烈酒招待女同志,這是我們的失誤”
“咯咯咯咯~”
焦經理笑了笑,然后說道:“對對對,都是誤會,我剛喝這種就覺得太沖,但是剛過了這一會兒了,就只覺得渾身通透,熱乎乎的舒服極了,
所以說雖然這酒勁兒大,但它也有自己的特點,跟茅子的綿軟悠長各擅勝場,
其實酒跟人也一樣,像我們樊經理這種性格直爽的人,可能會不知不覺的得罪人,但是他卻更踏實,更可信”
“呵呵呵呵,焦經理這話說的很有意思.”
焦經理的一番話,終于扭轉了酒席上的氣氛,陸知章很給面子的發出笑聲,而樊紅旗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只有李野還是臉色平靜,不悲不喜的問道:“樊總,昨天我們馬總跟我說,你們準備給我們提供重卡的生產部件,不知道具體是哪些部件,有沒有具體的供貨價格?”
樊紅旗看了看李野,然后說道:“早就聽說李總的一分廠工作效率很高,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還好我們有點準備,要不然還真讓李總見笑了,小許,快把報價單拿給李總.”
李野一邊接過報價單,一邊淡淡的道:“樊總您可別這么說,一分廠是國家的一分廠,不是我李野的一分廠”
樊紅旗勾起嘴角,很奇怪的笑了笑:“呵呵呵呵,李總你太謙虛了”
李野看了看樊紅旗,也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是我太謙虛了?還是你太羨慕了?】
李野說一分廠是國家的一分廠,這話沒錯。
而樊紅旗說一分廠是李野的一分廠,這話.也有道理。
像某些國營廠長在單位經營幾十年,把國家的東西當成了私有不一樣,李野為了一分廠可是砸進去了無數的真金白銀,這些貢獻是明明白白落在一群大佬的眼里的。
要不然一分廠現在是什么規模?里面上萬的工人可都是國家的資產,憑什么是他李野的自留地?跟文樂渝、文國華一樣背景的孩子多了,他們有那個待遇嗎?
所以樊紅旗羨慕也沒用,又沒能耐又沒本錢,你羨慕個毛線啊?
李野捋著報價表看了幾分鐘,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報價簡直太黑了。
雖然經過十幾年的通貨膨脹,現在早就不是“解放卡車一萬八”的年代,各種材料部件漲了不是一星半點,
但如果按照這份報價單上的價格采購部件,生產出來的重卡都不止是譚廠長說的“一輛頂三輛”,就是賣四輛的價錢,都不知道能不能賺錢。
【你們不會是想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