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迪亞茲的恐日癥消失了。
“你的恐日癥是因為你要毀滅太陽,現在你放棄了,恐日癥也就消失了,對嗎?”
飛往委內瑞拉的專機上,迦爾寧問道。
雷迪亞茲看著舷窗外的太陽,低聲說道:“主席……我希望能有一位繼任者。”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迦爾寧搖搖頭,“所有的人都對你恨之入骨。”
“那至少要把恒星型核彈繼續制造下去,未來的戰爭需要它。”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恒星型核彈畢竟是我們有史以來掌握的威力最為巨大的武器,無論它的未來能不能起到作用,各個大國都會竭盡全力的去制造它,這一點,你功不可沒。”
雷迪亞茲嘆了口氣。
迦爾寧看了看剛剛收到的信息,他對雷迪亞茲說:“紐約的那一顆恒星型核彈藏在哪里了?杜根總統快急瘋了,他的軍隊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主席,從來沒有什么恒星型核彈,那只是我脫離聯合國的伎倆而已這塊手表送你了。”雷迪亞茲解開了他的‘搖籃系統’,放在了迦爾寧的手里。
迦爾寧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破壁人破壁的時候,羅清先生也在吧,他是什么態度。”
“他說我是瘋子。”
“沒有別的了嗎?”
“沒有了。”雷迪亞茲搖搖頭,“但我知道他會想明白的,會理解我的。”
“老實講,我覺得他不會理解你……誰能理解一個要自爆的人呢。”
雷迪亞茲的語氣充滿悲哀:“主席,您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對未來的戰爭都認識不足。”
“你是失敗主義者。”迦爾寧嘆氣。
“我不是,我常常夢見一個畫面,一個強盛的古代帝國正在構筑它的防御體系,護城河、城墻、箭塔、戰車、騎兵還有步兵,甚至還有投石車……那個帝國正前所未有的團結著,他們決心要憑借這些防御來抵抗入侵。當然,這個帝國也有一些憑借,比如有一個小神仙,一些可以飛行的木頭戰船。而他們的敵人是即將失去家園,歇斯底里的星際艦隊。”
“你的諷刺很到位。”迦爾寧點點頭,他說:“但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做的極限了,總比你用自殺來威脅敵人要好。”
“這不是自殺,這是唯一的生路……您還是不懂。”
…
舷梯觸地的瞬間,雷迪亞茲隔著防彈玻璃看到了涌動的人潮。機場的探照燈將暮色切割成無數碎片,人群舉著燃燒的火把,那些躍動的光影在他們憤怒扭曲的臉上。
“我去迎接屬于我的切格瓦拉結局了,這是我期望已久的,主席先生,請回吧。”
迦爾寧欲言又止。
雷迪亞茲大踏步走向自己的末日。
仍有一小部分同情他的軍警攔住了雷迪亞茲,“雷迪亞茲前總統閣下,你不要過去,只要你還在這,我們就能保護住你,暴民們準備了石塊和燃燒瓶。”士兵的話語有些顫抖。
“那不是暴民,孩子,那是人民,擁有無窮力量、樸素正義,值得你們去守護的人民。”
“可是,可是。”士兵還想阻攔,但人高馬大的雷迪亞茲推開了他。
機場外,警笛聲像受傷的野獸般嘶鳴,防暴警察組成的人墻正被潮水般的人群推得節節敗退。
“殺人犯!”“惡魔!”“滾出委內瑞拉!”
山呼海嘯的聲音響徹委內瑞拉的天空,雷迪亞茲注意到人群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曾經在他競選集會上振臂高呼的議員,如今眼中只有仇恨。
“看吧,這就是人民的力量,永遠不要妄想阻攔他們,人民是無罪的,有罪的是我。”雷迪亞茲對追來的士兵叮囑道。
“您回去!上飛機!離開這!您離開這!”那士兵想要把雷迪亞茲拽回去,他說:“我理解不了您高瞻遠矚的毀滅計劃,但我前20年幾乎都活在您的光輝之下,您不是惡人,絕對不是!”
雷迪亞茲搖了搖頭,輕輕掰開了他的手。
“回去吧,孩子,你離我太近了,會受傷的。”
雷迪亞茲繼續走著,他很快就越過了廣場,在暮色,他他看到廣場上玻利瓦爾的銅像在火光中巍然矗立,仿佛在俯視這場荒誕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