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岱走進來,鄭氏眸底頓時又閃過一絲激怒,但很快又收斂起來,努力讓表情變得和善,并主動對張岱微笑道:“六郎氣色甚佳,昨夜應是睡好?”
“倒也不太好,昨夜本想共阿耶抵足商討賜名謝表,阿耶只是悵然憂嘆,讓我也心感不安。
長輩憂懷不敢擅問,只能來告夫人,希望夫人可以消解阿耶的憂慮,讓我們兒郎晚輩能再見阿耶的笑顏。”
張岱隨口回答一句,給他老子鳴不平。
愛一個人沒有錯,你不能因為我老子愛你就忽略漠視他!大清早的跑到這里來舔公婆獻殷勤,我爸爸在書房里睡得好不好、開不開心,你關心過他沒有?
鄭氏也沒想到這小子攻擊力這么強,而且見縫插針的隨時反擊、根本就沒有冷卻,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原本因為鄭氏這一番作態而神情略有和緩的燕國夫人元氏在聽到孫子這番話后,臉色又冷下來,抬手對鄭氏說道:“此間自有仆傭聽使,新婦不用留此侍奉,便且歸舍去做自己的事情罷。”
鄭氏聽到這話臉色又是一垮,委屈的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她一大早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想要挽回形象,結果被這小子幾句怪話又打回原形。
但在昨夜受訓一番后她也不敢再放肆,只能欠身應是,然后便躬身退出。
“唉,就連戶下小兒都知家事誰人為主,這……”
待鄭氏退出后,元氏便忍不住嘆息一聲,心里也覺得鄭氏的確有點不知所謂,夫妻眼下還在別居,她這里再如何殷勤又怎么能哄得翁姑開心。
當她視線落在張岱身上時,頓時又展露笑顏,抬手示意張岱入前來坐,一臉親切的說道:“我孫自不是尋常小兒,聽你大父說要外出學游?
這不是壞事,家中庭院雖闊,但長輩盯著,你們少輩總是不便交際,在外有一處場合也能相處盡興,只是要記得近賢良、遠邪佞!”
張岱連忙欠身應是:“祖母放心吧,縱然我自己分辨不清是非,家中還有高堂恩親明辨秋毫。只要祖母不喜的人,碧落黃泉我都不與相見!”
“好口舌,應當賞!”
元氏被哄得開心,也很大方,抬手著令一旁婢女捧上一方木盒來,一邊親手打開一邊對張岱笑道:“我孫要去人間,不能寒酸受人取笑!你祖母雖然沒有你祖父那么多宅田分授,但有一份私己只給孝孫!”
張洛往里面一瞧,只見這盒子里裝滿了金銀首飾、珠寶佩物,按照他在南市練出的眼力粗估,起碼也得價值一兩千貫,忙不迭擺手要推辭,元氏卻不悅道:“一份愛護孝孫的真心,容得你推拒!”
張說也在一旁笑語道:“錢幣不是珍物,卻能免人局促。此物人間難免,不能善用,便難成器。你祖母給你的是一份真心,也是一份考驗,積散之道,自去咂摸。”
張岱聽到這話后便也不再推辭,望著他奶奶一臉慈愛的笑容,心里暗暗發誓待他奶奶百年之后,一定要給他奶奶寫上一份情真意切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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