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張岱欲言又止,心知這小子心細,想是擔心為岐王禳星或會有什么余波牽連,于是便開口說道:“事情或需有所避忌,但也總歸不外乎人情。
岐王與我并非生人,疾困若斯,焉能不助?爾徒內無私隱、問心無愧,也就不必憂思其他。更何況,斯人將逝,斯情亦杳,又何必再頑固糾纏。”
那是你不知道你家圣人再過些年的抽象樣子!
張岱聽他爺爺這么說,心里便暗自吐槽一聲,不過心里倒也略感放心了。
畢竟最大的猜忌源頭乃是岐王,如今岐王行將就木,眼下皇帝也并不像晚年那樣抽象,當然不會再揪著岐王相關人事不放。
更何況,雖然岐王死了,但寧王、薛王都還活著。如果他們和他們的親屬見到哪怕死了都人事難息,必然心中更生憂恐,說不定就會搞出什么樂子出來。
頓了一頓,他便又開口問道:“聽聞日前王翰王學士因我事而獲憲臺咎責,歸后一直不見,孫兒想擇日于別館宴請致意,未知可否?”
眼下他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想發展一下人脈。
王翰對他態度一直比較友好,還相贈歌姬,雖然被他老子占去了,但這份人情還未回應,對方又因為幫助自己宣揚事跡而被罷官,所以張岱也想宴請道謝一下。
“允你宅外別居,正是希望你能結識時流,聚賢為友,交際諸事不必來問。”
張說倒是很豁達,并不像張均那樣習慣性的貶低打擊晚輩,對張岱沒有太多的限制管教。
他轉又說道:“王子羽其人,才情卓然,性亦曠達,與之交際,確能怡神。但他尚服玩聲色、好奢靡浮華,可與娛戲、不可謀事,過侈則喪志,過淫則損節,爾宜自省,切勿從游過甚。”
這是真的關起門來說自家話了,張說雖然很欣賞王翰的才情,但是對其為人做派卻仍持保留看法,并不希望自家兒孫學習王翰的那些惡習。
盛唐文人千人千面,而能在詩歌領域有所建樹且名傳后世者,多多少少都有點恃才傲物、輕狂無禮的惡習。
他們往往對人對事情緒飽滿,所以才誕生出那么多華麗的詩篇,但又常常拙于時務,故又每每不遇于時,鮮少能夠文章、事功兼得。
但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盛唐的精神才光輝燦爛。
哪怕張岱本身是一個務實的性格,也不妨礙他對這些人心生向往,而且還挺想把這些人收羅起來,組成一個噴子天團,對人對事有所褒貶,導善世風,督查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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