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丁青!”
張岱見狀自是一驚,忙不迭示意家奴們往溝渠處營救丁青,然而那一匹奔馬在撞飛丁青之后并未頓住,反而因為驚亂向宅門前沖擊來。
“讓開、讓開!你等不見奔馬?想死嗎!”
馬上騎士是一個身穿錦袍的少年,這會兒也已經控制不住驚走的奔馬,只是趴在馬背上大聲吼叫著。
“勿傷郎主!”
安孝臣見狀,策馬疾沖回來,直從坐騎背上躍起,胳膊用力勾住那驚馬馬頸,借著慣性用盡力氣將這奔馬橫甩出去,自己也重重的跌落在地,卻還不忘努力回首望向張岱:“郎主怎樣?”
張岱倒是沒有被撞上,但是也嚇得不輕,內宅阿瑩等聞訊沖出,卻被他擺手逐回,望著街對面武侯鋪中聞聲趕來的街徒們大聲道:“這兩少徒當街縱馬傷人,你等還不快速速將人馬拿住!”
“我無事,阿郎,這馬、馬……”
丁青被從溝渠里打撈上來,滿身泥濘、一瘸一拐,待見剛才試騎的馬這會兒正自伏地哀鳴,口鼻里向外滲著血水,頓時忍不住流出淚來。
安孝臣也有些扭傷,扶著腰艱難爬起,站在了張岱的身邊。
“爾等街徒放肆!知我們是誰?”
兩名縱馬疾馳的少年,撞倒丁青又被安孝臣甩出那個人馬也橫倒在地、少年被坐騎壓在身下,另一個則被街徒們持杖拋索套住坐騎,正自一臉驚怒的怒吼道。
街徒們自知坊中居住的皆是當朝權貴,自然不敢過于粗暴,只是小心翼翼將這兩人兩馬圍在當中。
“速速將他兩人拿下,該當何懲,自有法度!”
張岱見狀自是一怒,他這么作為苦主還沒申訴,對方卻有恃無恐的叫囂起來,他站在自家街前大聲喝道。
街徒首領倒也不敢得罪張岱,喝令下屬們入前將這兩人兩馬控制住,轉又來問張岱道:“請問公子,是將此兩員拿入邸內,還是暫收街鋪、交給官府?”
張岱瞧瞧安孝臣和丁青都有些扭傷跌損,新買的那匹馬更是受傷嚴重,他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只是他這里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之前撞馬少年反而指著張岱怒聲道:“我認得你,張燕公孫張六!你這惡徒縱容家奴當街設阻,驚我坐騎、讓我人馬俱傷,我饒不了你!”
聽到這小子惡人先告狀,張岱也是怒極反笑。雖說坊中街道就是供車馬通行的,可是這兩人從街側沖出,那速度跟要起飛似的,一般人也都難躲避開來,結果反而成了旁人阻攔了他?
“你是誰?”
他聽這少年叫出自己身份,瞧其也有些臉熟,當即喝問一聲,而這時候另一名被從馬背上拖下來的少年則瞪眼罵道:“原來這就是那陷害表叔的賊子張六!這賊子奸惡,怎不撞死他!”
聽這兩人叫嚷,張岱也明白了,原來他們是李林甫的親屬晚輩。李林甫家世顯貴、背景深厚,有親屬住在這惠訓坊中倒也并不讓人意外。
“把這兩小子就系在我庭門前,讓他們親長來此引回!”
張岱見街徒們有些畏縮怕事,當即便又開口說道。他倒想看看李林甫的親戚們有多囂張,敢在光天化日下顛倒黑白。
街徒們樂得將這倆燙手山芋交出去,同時也有認出兩人身份的街徒入前小聲道:“公子,這兩位一個是小李將軍子,一個是吏部韋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