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家財在長安盤點交割數日才算完畢,因為其中有五十萬貫錢是云陽縣主注資給張岱,倒是不需要再進行支付。
張岱自然不可能再安排車馬將這五十萬貫錢帛運回長安,作為飛錢的創始人,他當然也要優先享受一下這種待遇,跟王元寶交代一聲,這五十萬貫自己回到洛陽后再直接提取出來。
王元寶對此自然沒有什么意見,他這里總算是節省出了五十萬貫的現錢,還可以補充一下長安這里諸營生近乎枯竭的現金流。
不過王元寶還以為這五十萬貫是岐王家贈送給張岱的謝禮,當然這么理解也沒錯,畢竟云陽縣主也沒有向張岱要求幾時歸還、利錢幾何。
王元寶雖是長安巨賈、資業雄厚,只看十多天的時間便能籌措這么多的現錢,可知家產也非常的多,但他卻自知自己這一番資業是用了多少苦功、如何委曲求全得來。
如今再見張岱這貴公子僅僅只是提出一個想法,又奔走聯絡有需要的人,這么短的時間里便獲利如此豐厚,實在是羨煞旁人。
不過王元寶對此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并不是什么自命不凡的無知少年,認為人間什么樣的好處都得有他一份,而是清楚知道人各有道。旁人能輕松完成的事情,他畢生都難以企及。
岐王家財交割完畢,長安這里便可以正式開始飛錢的經營了。相對于諸事不順的洛陽,長安乃是王元寶的大本營,做起事來自然順當得多。
他早已經在東西兩市各自開設一座柜坊招攬業務,并且按照張岱的提議將飛錢確定為一萬貫和十萬貫兩種級別的服務,若是再少也就沒有必要使用飛錢服務了,跟張岱之前一樣幾千貫輕貨直接打包帶走。
一萬貫的飛錢用白銀打造錢券,十萬貫的則用黃金,錢券上自然也會附以各種防偽標志,王元寶就是經營柜坊的,這方面自然不用張岱指點。
包括飛錢所收取的手續費,時流會接受什么樣的價格,自然是王元寶這種老商賈更有見解,張岱也就不隨意置喙。
只是當聽到王元寶打算將費率定在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之間,他才深感古代金融業實在是心狠手黑。
原本張岱還受他大姨武惠妃所托,給留在長安大內的其子李清等帶點東西,其實也就是互相結識一下,但是圣人不在京中,長安宮禁遠比洛陽還要嚴格。
哪怕張岱有著惠妃的書信和所提供的信物,仍然沒有獲準進入大內,自然也就沒見到他那名傳后世的苦主表弟,只將惠妃捎來的東西傳入進去。
長安大內如此警惕,倒也不是沒有原因,就在開元十年玄宗駐蹕東都的時候,長安城中還發生叛亂,反賊勾結留守禁軍直接攻入宮城,鬧得雞飛狗跳。
至此張岱到長安來的事情算是都基本完成了,他也拒絕了小叔張埱的盛情挽留,準備收拾收拾返回洛陽。
或許是因穿越伊始便在洛陽的緣故,張岱內心里還是覺得洛陽更親切,將之視作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鄉土所在,加上眼下的長安也并沒有太多讓他熟悉和留戀的人事。
他們一行離都時已經是四月末,中間二十幾天的行程,岐王葬禮后又留京多日,到如今已經是到了六月初,不如盡早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