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在洛陽的住處是安國觀,位于洛南的正平坊,距離康俗坊只有一個坊區。張岱將自己的行卷詩作都裝在一個錦囊中,又盛裝打扮了一番,然后便離家出坊往西邊的正平坊而去。
入秋之后,吏部銓選與諸州送解同時進行,各方時流云集洛陽,也讓洛陽城變得較以往更加繁華熱鬧一些。
張岱來到正平坊還沒有細作打聽,便找到了安國觀所在的位置,這道觀門庭若市、車馬云集,幾乎將坊街都給堵得水泄不通,看樣子全都是各方趕來干謁玉真公主的士人。
其實往年張說家也有這樣的情景,甚至張說本身并不在洛陽,每到選季、洛陽的家里訪客也是絡繹不絕。可是今年張家卻聲勢大減,就連張岱都要外出干謁,更加沒有人去張家觸霉頭。
他這一身鮮衣怒馬的配置還是挺唬人的,來到附近便有人自發的讓開道路,讓他與身后的仆從通過。
“張六郎也來求見公主,莫非今年便要應試?”
這時候人群中有認識張岱的人忽然喊話問道,張岱循聲望去只看到樣貌不同的各種臉龐,也認不出究竟是誰在問,只是往那個方向招招手,并沒有給以明確回答。
“這是哪個張六郎?是圣人賜名、玉骨不屈的張燕公孫?燕公竟已如此勢弱,門下少類還要干謁別門……”
隨著張岱行過,旁邊傳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有的是好奇兼欽佩,有的則就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甚至是嘲諷。一直等到對方遞上名帖后順利進了道觀,各種議論聲才略有停頓。
他們這些人大清早便趕來求見,結果卻被金吾衛甲兵阻攔在外,連日都不得入,然而人家來到便進去。就算張說已經失勢,他們仍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安國觀中同樣也有士子閑游吟詠,張岱眼下卻沒心情去交際會友,他遞上自己的名帖獲準入內,然后又將云陽縣主的書信遞給一名導引的女冠、請其進于公主。
他在前庭等待未久,便又有女冠匆匆行來說道:“公主請張郎往精思殿見。”
精思殿便是安國觀中最主要和醒目的一座建筑,也是玉真公主日常起居奉道所居。張岱跟在女冠身后直往道殿行去,此行事關前程,也無暇打量道觀中的建筑風物。
殿堂中立有道尊玉像,墻壁上還畫著眾多超凡脫俗的神仙道士圖像,殿中蓮座上正坐著一名身著法袍的中年女冠。說是中年,但仍膚色白皙、五官姣好,風韻十足,又因法袍蓮冠的裝扮而有一股出塵之態。
張岱不敢細細打量公主,連忙入前作拜道:“小子張岱,燕公門下拙孫,叩見玉真長公主殿下。”
“既入道場,不必再執俗禮。玉骨兒郎的時譽我亦有聞,你父張真人也曾入此請奉道典。你持阿瑜書來見我,便不是門外中人,請坐吧。”
或因日常吟誦道經的緣故,玉真公主的嗓音也帶著幾分空靈的磁性,閉眼去聽仿佛十幾歲的少女嬌憨笑語,而不像是一個風韻十足的成熟女冠該有的聲音。
張岱聽到這話后便又告謝一聲,然后起身入座,當距離拉近換一個角度再看,便發現玉真公主五官樣貌都與當今圣人頗為相似,只是更添了幾分柔媚,在這成熟的風韻映襯之下則更加的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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