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這知情不報且還裝糊涂的做法,讓李元纮變得越發憤怒。因為調查的屬官還未返回,他便先將張均這段時間在省中所犯的一些錯誤統統借題發揮的數落一番,將張均訓斥的頭顱低垂、汗出如漿。
過了好一會兒,兩名屬官匆匆返回,將事情匯報一番。
當聽到京兆府功曹裴敦復竟然拒絕自己的命令,李元纮自是越發憤怒,而當他看到擺在案頭的答卷時,自己便也拿其來看了看,臉色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詫異驚奇,但很快又被憤怒所取代。
“張燕公家學淵源,就連戶下小兒都治藝甚巧,怪不得有膽量干擾典選。此詩賦確有可賞,若循常途以進,我亦難黜之!”
他口中這么說著,讓人將兩篇雜文遞給張均。
張均將文章捧過略加瀏覽,臉上的惶恐之色也稍微收斂,他雖然政治智慧不高,但文學素養卻有,看到兒子兩篇雜文不俗,便也微微松一口氣,旋即便順著李元纮的話說道:“此子生性聰穎,深得其大父所喜,日常系于庭下仔細調教,就連下官都……”
“你不是說不知此事?而今證據確鑿,還能狡辯?”
李元纮聞言后又是冷哼一聲,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張均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了。
“這、這……唉,下官委實不知,相公緣何不信?下官今便前往都省將此子系來,交由相公懲處,以證清白!”
張均聽李元纮還是誤會自己,一時間越發欲哭無淚,當即便又頓首表示道。
李元纮聞言后當即便冷哼一聲,表示默認。區區一個鄉貢解試,自然不值得他堂堂宰相過問。
裴敦復不肯順從他的意見,就是因為上下有司、各專其事。他如果對京兆府解試不滿,也要等到送解之后再進行復試審核,查實不公后再嚴加懲戒,但卻沒有權限直接叫停。
現在張均主動表態去將其子系來,李元纮便決定無論這張均是真傻還是假傻,都要借由此事將之掃出中書省去,避免張說的影響繼續陰魂不散的盤踞省中。
汗流浹背的張均退出中書省來,然后便急匆匆往東城都省而去。那些圍聚在省外告狀的選人們見狀也都紛紛跟上去,要親眼看一看那可恨的權徒遭受制裁。
然而當他們來到吏部別堂外的時候,卻發現別堂外那些本該同仇敵愾的選人們卻都面相平和,甚至還各有喜色,并且口中還吟詠有聲:“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近年論史所聞,未有如此篇氣勢雄渾、見解深刻者!張舍人家學豐美,兒郎才情富麗,佩服佩服!合當此俊才今日揚名都省,某等避之,亦是有幸!”
幾名跟張均認識的選人見其行來,紛紛態度熱情的入前笑語拱手道。
“諸位、諸位這是……”
張均被李元纮訓斥的腦殼都還有點昏,此時被眾人圍住夸獎,完全反應不過來,瞪著兩眼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