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張六怕已料到與事人會有這樣的算計,所以要扣留利錢,他又代惠妃持利,是一個障礙……”
對于兒子這個暗度陳倉、另起爐灶的想法,王毛仲也很贊同,他想了想后又說道:“這張氏子義助閹奴,無非是閹奴曾經恩之。
交情總是由淺向深去,他既有這樣的才力,值得旁人善待示好。他祖父張燕公也是精明人,必不許他爭強忤我。
他不是說與姚梁公孫有隙?查一查,姚崇孫有什么罪過可抓,著員將人逐出都去。
他若不能領悟這一層人情,猶要由中梗阻行事,那便將他也發落出都。惠妃十幾年不聞關照這甥子,肯為此徒與我忿爭?”
“唉,一女得幸,勝過合家披甲用命啊!”
王守貞先是嘆息一聲,旋即便又向父親詢問道:“阿耶,阿妹事有著落未?”
之前言事,王毛仲都是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可唯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瞪著兒子怒斥道:“不該說的話要少說!真道此間沒有別耳?”
王守貞聞聽此言后,忙不迭唯唯應是,不敢多說。
正在這時候,堂外幾名侍女擎扇行過,一名身著彩裙、嬌俏玲瓏的少女被諸婢女簇擁在正當中。
王毛仲見狀后,當即在堂中舉手呼喊道:“三娘子又去了哪里?”
少女轉頭向堂內往來,頓時展露笑顏,更加的嬌艷如花,她蹦蹦跳跳的走進堂中來,向著王氏父子笑語道:“阿耶、阿兄你們都在家?兒向內教坊去,請李龜年為新辭協律譜曲,唱于耶兄聽?”
這少女不只嬌俏美貌,且還聲如黃鸝、清脆悅耳。
王毛仲父子聞言神態更喜,王守貞更是收起在外人前的桀驁姿態,望著這個妹子笑語道:“柔娘有新作,當然要聽!”
“這可不是我作,是常來做客的王二兄日前送來。”
少女堂中坐定,轉頭吩咐婢女去取樂器來,同時又隨口解釋一聲。
王二兄便是指的王元寶,王守貞聞言后便嬉笑道:“王二區區一個商賈,懂得什么聲律曲辭!”
“阿兄再取笑,我不唱你聽!這聲辭好得很,我心里愛極了,誰都不準取笑!”
少女聞言后頓時嬌嗔一聲,王毛仲也白了兒子一眼,警告他不要說話。
他父子如此鐘愛門中這少女,倒也不是什么女兒奴、寵妹狂魔,無非少女身上寄托著他們繼續振興家族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