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貞灰溜溜的回了內苑家中,告知其父自己受阻于楊思勖,沒能把錢給提取出來。
王毛仲聞言后也是憤怒不已,恨聲道:“這老閹狗性至兇殘,屠其鄉黨獠蠻以為功,真以為自己威震內外?我不過因其老邁,不忍欺老罷了!”
話雖如此,他倒也不敢直接撕破了臉的與楊思勖相斗,畢竟楊思勖年紀老邁、且又沒有什么血親族屬,做起事來更加的肆無忌憚。他并不需要與之針鋒相對,拿命來熬都能熬死對方。
而且眼下的他也需要注意維護自己在圣人心目中的形象,楊思勖剛剛得勝歸朝,他便與之紛爭,難免會讓圣人覺得自己跋扈狹隘、不能容人。
“不如我去尋張家六郎?他是聰明人,之前進計于我,已經存意交好。惠妃縱然與之有親,但其一介深宮婦人,又能予之多少關照?他也犯不上身陷這些紛爭之內,結怨我家。”
王守貞想了想之后,又開口說道。
王毛仲聞言后則沉聲道:“北門宮衛有奏,惠妃歸后曾經召其入見。此子同樣心腹難得,但也如你所言,他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身陷此中與其無益。
他若肯相助,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肯,我不過淺受幾分錢帛短用之擾,但卻要替張燕公管教一下不肖的兒孫!姚氏孫能逐,張氏孫亦可!”
南省的那些公卿宰相,或為百官領袖,但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他如今不過只是專心于北衙宿衛與群牧事宜,假使有天圣人許他任職南省,他照樣能夠處理妥當,不遜那些所謂出將入相的名臣。
王氏父子都覺得張岱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老老實實的、不要輕易涉入他處理不好的人事紛爭中來,張岱自然不笨,所以他也沒打算涉入其中。
當王守貞再往康俗坊張家大宅去訪問時,又撲了一個空,被張家仆人告知自家郎君早數日前便與友人們出游南山,所去不知且歸期未定。王守貞便也只能留下一個口信,然后便悻悻而歸。
張岱都懂得將王元寶給支走,自己當然不會留在城里夾在當中難做人。他給他大姨出主意那是人情,王毛仲又沒直接針對他,他自然沒必要上躥下跳的,所以早早的便出城交游去了。
離城后他便住進了自家城南田莊中,眼下這田莊也在興動土木、建造屋舍。
除了原本的莊人佃戶之外,城中一些長壽寺的僧祇戶匠人們也被安排在了這里,張岱準備把工坊建造在城外莊園里,城中的凈土院則只當做一個待客和宣傳的場所。
田莊原本的房屋并不多,突然又搬來百十人,自然變得十分擁擠,許多人只能住在臨時的帳幕中。隨著冬日來臨,這樣的居住環境自是有些辛苦。
張岱并不是一個黑心的地主,他此番入莊來,也帶來大量的生活物資,單單食用的肥羊就帶來百十只,并規定每天宰殺烹煮一只羊來改善伙食。
“郎主仁義,萬歲萬歲!”
眾莊人與新來的匠人們聞聽此言后,紛紛鼓掌夸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