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自有許多皇親國戚不知前情,此時得知這少女舞者竟是霍國公愛女、而且聽其所言似乎還有隱意,一時間也都紛紛控制住神情。就連信安王李祎都低哼一聲,視線掃了幾眼自家叫鬧呼喊的兒子們以作警告。
“霍公愛女舞藝當真美觀,學成技藝如此精熟實在難得,霍公教養得宜。”
圣人聞聽此言后嘴角微微一翹,俯望著作拜殿中的王毛仲父女微笑說道。
“臣之所有,俱天恩所賜,但能悅得圣懷,精心細作,豈辭艱難!”
王毛仲聽到這話后,連忙又頓首說道。
此言更讓圣人開懷大笑起來,于是便又說道:“霍公既然殷勤作獻,朕便繼續欣賞聲辭。在堂列座不乏方家能士,此小女子若有可賞,必不埋沒!”
王毛仲聽到這話神情更激動起來,先叩首謝恩,旋即便又轉過身向其女兒低語叮囑幾句。這少女繃緊著俏臉點頭應是,然后起身行往殿中立部伎們所在幕下,接過自己的琵琶抱于懷中轉軸調音。
殿中眾人在知少女身份后,自不敢再將之作尋常伶人視之,神情也都變得莊重起來。但有之前精彩絕倫的舞藝打底,這會兒見到少女又要獻唱,心中也都頗有期待。
武惠妃秀眉緊蹙著,為這少女在殿中倍受矚目而大感不忿。她將視線望向坐在一側一臉嬌憨柔弱的堂妹,心中卻是暗嘆一聲。
王毛仲培養這一個女兒花了十幾年的時間,而自己要引薦這堂妹入宮固寵卻不過是臨時起意,哪怕姿色上差距不大,藝能卻是相差太多了。
圣人貴為九五之尊,單純的美貌皮囊也難深得其懷抱,唯有靈魂和趣味上的吸引與契合才能得其寵眷。武惠妃也不認為憑自家這堂妹,眼下就能奪了王毛仲女兒的風采,于是她又將視線望向坐在席側的張岱。
張岱感受到他大姨的視線注視后,心內卻暗暗叫苦,就算我是一個點子王,那也得在常理之內搞點陰謀算計啊。
然而現在眾目睽睽,王毛仲的女兒又的確聲色動人,我能有什么辦法去攪和破壞?難道沖上去砸了她的琵琶!
被人寄以厚望的信任固然感覺不錯,可問題是武惠妃的訴求他根本就滿足不了啊,于是張岱干脆默坐席中、低頭避開他大姨的眼神。
琵琶聲再次響起,少女婉轉悅耳的歌聲也一并響起于殿中:“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
這是一曲之前沒有聽過的雜樂曲辭,曲調優美、與少女空靈的歌聲相得益彰,但最妙的還是這聲辭,雖然用詞淺白,但卻勾勒出時空、光影與情意的變幻,意境深遠,引人遐想。
殿內眾人都被少女的唱辭所吸引,然而張岱卻陡地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這少女,莫非這也是穿越來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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