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郎雖初見,眼緣卻不淺。”
楊思勖先望著張岱說道,然后又指了指高承信繼續說道:“此奴受渤海公命,將那飛錢之利輸我不少。因知此業得于張郎,還未相見便先受惠。
我雖然不缺這些錢帛使用,但門下兒郎卻也需此利益謀生,既然受此,自當有謝。此中一具犀甲,乃日前征事中繳獲得來,便且借于張郎,貼身穿配可防刀矢。”
一名侍者入前將錦盒打開,里面擺著一副顏色深邃、漆面光滑的皮甲。張岱見到這一幕后心中不免一動,忍不住湊上前去,抬起手來小心翼翼的摩挲起來。
這犀牛皮制成的皮甲每一片甲有成人拇指那么長、寬度則要略寬,一片片用堅韌的膠線綴接起來,甲片觸手有些溫軟,用力按下則就韌性十足。
一些甲片上偶有破損的痕跡,但又被用漆修補起來。在完整的皮甲下方,還有著幾百塊沒有被綴接上去、但已經處理好的甲片,這些甲片邊緣薄、中間略厚,摸起來同樣質感十足。
甲片被拎起來,是一件長約一米有余的無袖半身甲,下方的甲身仍可綴接延伸,基本能夠覆蓋住軀干要害。因為是用犀皮造成,要比同等幅長的鐵甲輕便許多,張岱單手拎起都毫不費力。
他在一旁侍者的幫助下將甲衣披掛上身,由于本身并不是魁梧健壯的身材,所以甲衣披在身上有些松垮。但這問題并不大,只要在一些連接的位置酌情削減一部分甲片收緊即可。
甲衣披在身上同樣不算太沉重,對行動倒是有一些影響,但也不算太嚴重,跑跳揮臂都還可以。
不過鋪疊厚厚的甲片再加上內襯非常的不透氣,在如今寒冬臘月倒是沒什么,只當穿上一件厚厚的皮夾克,如果夏秋季節上時間披掛上身的話,怕是就免不了酷熱難當。
鏘!
張岱正感受著披甲的感覺,身后疾風驟響,一股巨力直襲背后,仿佛一根棍子重重的敲在他后腰上,將他抽的整個人都向前栽去,幸在被人眼疾手快的的攙扶住,但后腰處被抽中的地方仍然隱隱作痛。
他心中生怒,回頭去看誰在偷襲自己,卻見楊紹義正手持一柄橫刀而立。原來剛才哪里是什么木棍,竟是楊紹義直接抽刀斬向自己的后腰!
“六郎感覺如何?”
楊紹義一邊將刀收起,一邊向他笑問道。
張岱一時間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瑪德你們楊家太監都這么虎的嗎?不打聲招呼就抽刀來砍老子!
盡管心中還有些忿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皮甲防護能力確實還不錯,雖然后腰還有些悶痛,但力道也是被均攤開來,尤其沒有給身上留下什么創傷。
“有些鈍痛,倒也無礙。”
他嘴上回答著,將后腰甲片扯來一看,只見甲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色軋痕,可見楊紹義剛才那一刀也是用力很猛,但卻仍然沒有劈開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