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皮甲內襯里還有用動物的角和肋骨打磨成的內支撐,也能起到一定的化力效果,只不過眼下這甲衣仍然不是很合體,所以張岱還是承受了不小的沖擊力。
但這皮甲的防護力顯然是非常合格的,尤其是在城池市井當中,不能動用長槍大槊戰斧鐵錐之類重型武器的市井當中,身上穿著這樣一件皮甲,外面再罩以錦袍,是足以抵御住大部分突發的刀劍或箭矢的攻擊。
“多謝虢公,多謝虢公借此護命之物!”
在將這犀甲卸下之后,張岱又連忙向楊思勖作拜道謝。
楊思勖卻笑語道:“張郎志氣不低,但這身手還欠操練啊!來年若真有意從我逐功,還需認真操練軍技。真到沙場上,可沒有誰顧得住誰的道理!”
張岱聽到這話后,也是不由得大感羞赧。他知楊思勖是從剛才那一刀下自己反應遲鈍看出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嘴炮選手,并沒有什么出眾的功夫在身,不過如今他年紀還小,倒也還可以練。
“此甲留在我處,也只是收在庫中蒙塵。若能有助兒郎提防流矢暗箭,此物也不謂無用。物也不珍,收起來吧,事了之后再作歸還。”
楊思勖擺擺手,示意侍員再幫張岱把這犀甲收起,隨甲一同附送的還有一些用于養護的物料,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由兵部、少府、太子內率府一同簽署出具的甲符。
唐律嚴禁私人收藏與制造甲弩,甲一領及弩兩張、即流放兩千里;甲三領及弩五張、則絞。私下制造則罪加一等,甲無論是皮甲還是鐵甲都受此禁制。
不只是普通人,哪怕是官員若家中私藏甲弩、旌旗等物,同樣也要遭受處罰。
甲符即一領甲胄的籍冊,上面記錄著這一副甲胄的來歷、支出的武庫以及用途和期限等等資料。
如果被發現,將會按照這些資料進行追溯,若是追溯不到就要作為私藏禁物而判處。如果追溯到了但是與事實不符,相關有司也要全都遭受牽連處罰。
所以楊思勖借給這一皮甲根本不在于物品價值的高低,這皮甲本身有錢也買不到,而更重要的則是使用這皮甲的資格。
如果這甲在張岱這里出了問題,楊思勖是要承擔牽連責任的、甚至是主要責任,坐盜庫物軍械、私相授受等罪名也都不小。而他借給張岱使用就意味著禁得住查,出了問題他也罩得住。
有了這一副犀甲,張岱的保命能力自是大增,真要在城中遭遇襲擊,也能最大限度的在第一時間保住小命。同時他也將那甲符妥善收起,別特么再因為藏甲再被直接流放兩千里。
姚崇的孫子姚閎日前就因為私取官廄馬被流放,雖然有規矩未必意味著要執行,可真要較真起來,不守規矩必然要挨揍。他有這甲符在手,縱使別人要追究,那也是要查楊思勖了。
“此二奴一名金環、一名銀環,少來為我所養,頗精角抵斗技,便也暫使張郎處。若北門奴膽敢指使亡命襲擊,有此二奴護從,可保張郎一時無恙。”
楊思勖又指著兩名行入帳中的健碩太監對張岱說道,先贈防身的犀甲,又送貼身的護衛,這人情倒也做的很足。
“虢公厚愛,實在令小子受寵若驚!身既受此關懷之恩,來日虢公若有所用,某必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