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在開元十二年,祖詠還憑《終南望余雪》絕句應試及第,而在其后的幾年科舉雜文試中都沒有詩題,包括今年省試也只是頌文加律賦。
元稹這二十首《生春》詩作,皆以“何處生春早”開篇,以“中、風、融、叢”為每一句的韻腳。
單獨一篇未足稱奇,但是二十首詩作排列下來,乃是唐代組詩中難得的逞才之作,或許內涵不足,但形式上的統一和意趣卻是非常的出眾,也充分展現出了作者高超的聲律技巧。
且不說考場中考官和考生們震驚的心情,張岱答完詩題之后,便又拿起另一道史論題。這史論命題非常寬泛,除了論史的要求之外,完全沒有其他的限制,這自然也給了張岱極大的發揮空間。
眼下雖然還只是盛唐時期的中古時代,但若從三代述起,那也有著幾千年的光景,當中值得議論的問題那可太多了。
尤其是魏晉之后幾百年的大亂世,南北雙方各自發展、各自探索,最后又總歸于隋,當中任何一個片段拎出來都值得大說特說。
只不過考慮到隋唐同源這樣一個背景,為免牽涉到什么敏感話題,張岱也不敢在這時間段里大發議論。
他在沉吟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又重新提筆準備答題,開篇寫道《六國論》: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
見他再次提筆,姚弈幾人又忍不住湊上前來,而當看見其開篇首句的時候,各自又是神情一凜,旋即便俯身湊近書案,急不可耐的想要細看張岱如何論證這一觀點。
崔沔雖然坐在堂中上方俯瞰全場,但大半注意力也都放在此間,當見到姚弈幾人的神態舉動后,心中也是不免暗生好奇,下意識想要起身行下。
但在想到剛才此子言行時,他便又按捺下來,沒有入前察望。讀史明智,而論史則既能考校人的學識,又能考量其才干。
年輕人偶或有什么標新立異、故為驚奇之言,但若想俱實言之、縝密論之,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張氏子年歲仍少,才高未必學深,姚弈等人想來只是為其奇論所吸引、大驚小怪。
崔沔那里穩坐不動,而張岱則在席中奮筆疾書。在確定了所寫的文章之后,他也不再藏拙,爭取早點寫完早點休息。
《六國論》同樣也是史論名篇,而更有趣的則是同為唐宋八大家的蘇洵、蘇軾、蘇轍三父子各有成篇,而且全都非常精彩。
張岱這一次倒也沒有逞才到將這父子三篇《六國論》全都寫來,他只是寫了老蘇這一篇,此篇中提出了一個非常精彩的觀點,那就是“六國之滅,弊在賂秦”。
因為有著蘇洵成篇的范文,張岱自然寫來飛快,隨著時間來到夜中時分,他的這一篇史論也寫完擱筆,自此兩篇雜文便全都應答完畢。
給事中吳鞏在又詢問張岱確認他不需要再作更改的時候,便將其考卷收起,恭敬奉上。
已經按捺許久好奇心的崔沔連忙抓起那篇史論起來,越看神情便越嚴肅,并不時抬頭望向仍作席中的張岱,良久之后,他口中喃喃低語道:“莫非為文治藝,當真有氣脈延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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