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家里喝喜酒,結果卻把人待嫁的準新娘子給引出來,這對嗎?這不對!
饒是張岱再怎么心思縝密,這會兒也被這一情況搞得呆若木雞,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六郎狂喜入癡……”
高承信在一旁笑語道,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張岱冷厲的眼神怒視向他,笑語聲不由得戛然而止,轉又有些局促的干笑一聲道:“六郎聽我解釋何以……”
張岱抬手擺了擺,示意高承信不要說下去,他抬手推下王柔娘握住自己手臂的兩手,并將剛剛高承信塞進自己手里的木丸放回這女子手中,同時沉聲道:“張六或有幾分淺薄才趣愛好炫耀,但卻絕不敢恃此引誘良家私奔!
日前宮宴中娘子幾有垂青致意,余懷深有感謝,為有此知音沾沾自喜,但也止此而已。若有何事令娘子錯會、以至于此,余罪大矣!娘子若以為如此行事可得情人懷抱,則娘子情之所系,恐怕不是此人!”
“六郎何必如此絕情啊!王氏娘子愛你如狂,我亦深感,所以才……”
高承信沒想到張岱如此反應和態度,連忙入前拉他手臂,然而卻被一把甩開。
“你住口!”
張岱轉頭怒視著高承信,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指著對方說道:“高十六兄,你我相知匪淺,應當知我秉性,今日行事,豈是情義所為?我寄兄于肺腑,兄陷我如仇寇!”
張岱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外挪步,而廳堂中的吵鬧也吸引了外間眾人向此而來,本來已經在高家客舍睡下了的安孝臣和銀環也都匆匆趕來,待見張岱一臉怒色便連忙疾聲問道:“郎主何事?”
“六郎、六郎你先莫驚惱,容我細稟啊……”
高承信見張岱如此激怒之態,一時間也有些慌了,入前欲來拉住張岱,卻被安孝臣揮臂格出,于是他又連連欠身道:“六郎惱我怨我,無論作何發落,我都低頭領受。
但今事已至此,總要想辦法妥善處置啊,否則、否則莫說你我,恐怕這位王氏娘子都將性命不保啊。她只是一個鐘情于你的癡女子,她本無罪……”
張岱哪里不知道高承信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這家伙野心不小,對于飛錢一事的得失心較之旁人要強烈得多,眼見此業將被王毛仲所奪,心內自是不甘,為了破壞北門兩家聯姻自是無所不用其極。
至于這位王柔娘,不過是一個自幼嬌生慣養、不知人心險惡,偏偏又感情豐富且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少女罷了,竟然真的敢按照高承信的安排私奔出來,也實在是讓人無語。
當然從張岱去王家喝喜酒時所聽旁人閑言來看,可能這女子也是苦于無從自辯與自己本無私情,所以在高承信的刻意引誘下選擇如此行事。但無論如何,就這么一走了之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張岱固然不是什么斷情絕性之人,但也斷不會明知是是陷阱還要踩踏進去,更加不會為旁人的錯誤買單,因此在聽到高承信此言后,心內對其厭惡感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