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話后,全都低下頭去,不敢再跟源復共進退了,這位黜陟使老而彌辣,真是惹不起,搞不好大家都得搭進去。
“州事前情皆需詢問,源使君暫也無須別去,便居宿于州府后堂,飲食日用若有所需,著員奏告即可!”
盡管眼下州事調查還沒有一個確鑿的結果,但裴伷先已經是先入為主,在將源復奪職之后更下令將之軟禁在州府內,不需其再隨意出入并交接外人。
只不過他們一行輕裝而來,儀仗隊伍都還在后方,同行十幾人而已,既要控制住州府,同時還要看守住源復,自然是不夠人手的。
“此間有我門生勸農判官徐申,舊是打理織坊事宜,織坊解散后便閑散下來,日前則遭源使君拘禁,幸在無罪而釋。若是人員不足使,我可令徐申招募鄉義協助看守。”
張岱又連忙表態說道。
之所以要軟禁源復,便是要控制住人員和證據,尤其裴伷先也是親身經歷了那些州吏們有多膽大妄為,自然不放心再使用汴州州府這些人員,在聽到張岱的提議后,他稍作沉吟后便點了點頭。
當見到張岱喜色暗露,他便忍不住提醒道:“源某仍是朝廷命官,縱有過錯,未經審查,不可怠慢冒犯!”
張岱聞言后連忙點頭應是,心道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是那種會借著看守之便,半夜安排人去源復臥室里把他蒙頭揍一頓的人嗎!
裴伷先還要安排屬員去封存州府近期內一應文書令策,于是便讓張岱先把源復送回州府內堂去。
張岱也擔心這么冒冒失失便進后堂去,或會被源復吩咐家奴給堵了,因此便先引著源復待在州府別堂,等著徐申帶人過來。
“張六郎,你我本無前怨舊仇,何故苦苦相逼?縱然我今去位,又于你何益?來日再有新人入州,知你糾集州人鄉勢將我逼走,恐怕也不會善待你留此人事。”
別堂中待到其他人退下后,源復不復之前的高傲,當即便望著張岱開口說道:“事已至此,我不奢望你能仁義助我,事也不是你能處斷。只需你放我家奴離府向魏州送一信件,無論后事如何我都會報答你!”
“我可不敢奢望源使君報答,只要日前被無理強征的三萬貫過稅能妥善歸還便余愿足矣了。”
張岱聞言后便擺手說道,望著臉色難看的源復笑了起來。
“三、三萬貫……”
源復也被他獅子大開口嚇了一大跳,眼神變得猶豫掙扎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