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公事,凡所征聚、皆入府庫,又沒有入我私門,豈可由我認領!更何況,三萬貫也只是你一面之辭……”
源復這里還在據理力爭著,張岱已經直接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向著扶拐走來的徐申說道:“這位源使君心思不純、不安于室,還想安排家奴外出告急求救,一定要將州府后堂嚴密看管,若見有人擅自出入,打死勿論!”
“郎主放心罷,仆一定牢牢守好出入門戶!”
徐申聞言后便也連忙說道,之前他突然遭到州府的拘押,心里也是嚇得不輕,這會兒得到了報復機會,自然也是樂意得很。
“且慢,張岱請留步。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只需放我家奴一人外出,我這便給你寫一書契,若贓物追還不足,我愿以家財補償!”
源復見張岱越走越遠,心內也是越慌。一想到裴伷先那咄咄逼人的態度,他終究還是不敢自己承受這一份壓力,想要立即通知宇文融來搭救自己。
張岱微笑著接過源復寫完的契約,然后才吩咐徐申將他引往州府后堂去看押,然后自己則拿著這一份契約徑直找向正在府堂中翻查州府卷宗的裴伷先,將這契約遞上其案頭。
“這是什么?”
裴伷先看了一眼契約后便好奇問道,而在聽完張岱的解釋后便嘆息道:“這源復實在是遠遜其父,舉州治事已經昏昏若斯,事到如今居然還想賄結脫罪!你沒有放走他家奴吧?”
“我覺得裴使君既然要嚴查此間施政得失,周遭州縣是何看法也應兼有所問。南北一河之隔,而今又一同受災,情勢都有相通之處。宇文使君若別有申訴可以再作糾察,若無則此間事宜于其也是一個警示。”
張岱神情嚴肅的說道,他倒是沒說早就給宇文融上了眼藥了。
其人如果知曉汴州這里出了這么大的紕漏,怕不是巴不得源復趕緊滾蛋,更不可能冒著被連累的風險往外撈人,畢竟這事搞不好源乾曜都得被牽連罷相!
“那你又將此送來!”
相處時間一久,裴伷先越發覺得這小子并非單純的純良,一肚子鬼主意。
張岱聞言后連忙垂首道:“我不過一個事外的閑人,承蒙裴使君賞識得以追從左右,使君將事授我,我豈敢狐假虎威的刁難他人。今源使君為求交接外人而以此贈我,證據也要歸案如簿,只是請案事了結后,需將此物歸還。”
他要就這么把契約揣進兜里,來日源復少不得要耍無賴說他挾勢勒索,但今擺在公堂上、記錄在卷宗中,你們源家敢賴賬那我可不答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