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罪官們的產業,城外的莊田則會再收隸州府,用以發補民戶欠田。汴州乃是窄鄉,許多在籍民戶授田不足、或者干脆就沒有授田,如今括出閑田出來,自然要盡快發放給他們投入生產,以增加賦稅。
這些罪官各家侵占田產累加起來足有幾千頃之多,換言之在汴州境內有幾千戶人家因為他們的貪婪而無尺寸之田,全無耕織之業,同時又佃租其田,接受這些人多重的剝削壓迫。
至于其他的宅居邸店等各類產業,挪又挪不走,留作官營的話,如今州府大半官吏都已經被拿下,也根本沒有人手進行妥善經營,那也只有就地發賣一途,變換成為贓錢一并呈送入都。
等到案事告一段落后,裴伷先再著員將張岱邀入州府來,抬手遞給他兩卷文書,一份是源復之前寫給他的那一張三萬貫的欠條,另一份則是洛陽北市一處店鋪的地契。
“使君這是何意?”
張岱舉著那一份店鋪地契,一臉詫異的望著裴伷先發問道。
“日前用你錢貨魚服入州,曾言不會讓你血本無歸,結果入州后錢貨俱無,總要給你一份補償。這一份贓產是州官置辦,今我令家人以錢五千貫贖出,將此做給你的補償,你滿意嗎?”
裴伷先聞言后便隨口解釋道。
“這、這怎么好意思啊!使君肯邀我共事,已經讓我深感榮幸了,況且那些錢貨本也是施給州人……”
張岱倒沒想到這老頭兒這么講究,居然還記著這一茬,于是便不好意思的想要拒絕。
“給了你就收著吧,燕公前言不可以常人相待,如今所見確是如此。你在州內作善不少,耗物良多,有一份資業維持用度,也能補俸祿不足。哦,對了,你還沒有俸祿,收著罷。”
裴伷先又擺手說道,他雖命途多舛,但也能力卓著,早年以流人身份而在邊疆商貿貨殖以致巨富,到如今家人也還在經營類似的產業,自是資力雄厚,區區幾千貫并不放在眼里,也犯不上占一個晚輩便宜。
“既如此,那便多謝使君厚愛了。”
張岱聽到這話后便也不再客氣,笑嘻嘻收起這份地契。
他此番東出的確耗費良多,而且接下來飛錢改革效果如何還未可知,他也不能再隨意去動他大姨的小金庫,因此除了云陽縣主寄存在他這里那幾十萬貫之外,可謂一名不文,有一份副業維持日常用度自然是好。
“當下州內贓產發賣情況如何了?”
收起地契后,張岱又忍不住發問道。
他雖然邀集州內富戶,指點他們購買那些贓產,但之后并沒有再介入其中,搞什么圍標串標之類的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