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各自都信心滿滿,可是真到介紹所掌握的房源的時候,卻都不怎么能讓張岱滿意。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附近房源實在是太稀缺了。
興慶宮和皇城之間,有安興坊、勝業坊、崇仁坊、永興坊這四坊。安興坊有申王邸、岐王邸,勝業坊有寧王邸、薛王邸,其余住戶也都是皇親貴族。崇仁坊多公主宅,永興坊多太監與禁軍將領宅邸。
這三人說是在諸坊都有房源,結果最后說起來,其余諸坊不過尺寸之地,或是誰家廢廄、或是誰家鞠場。張岱再怎么不講究,也不能去那里搭個帳篷就住啊!
至于永興坊,他們倒是各自都有房源在手,只不過這里也是張岱最不考慮的地方。原因也很簡單,真要住在這禁軍扎堆的地方,說不定哪天睡著覺就被北衙那些狗家伙帶人給圍了!
幾個牙子見張岱只是沉默不語,各自也都有些著急,又都開始紛紛夸贊起自己的房源來,或是位置絕佳、或是氣派寬敞、或與權貴比鄰。
須知這附近宅邸若是交易,動輒便是數千貫的價格,若是豪貴宅邸,數萬乃至十數萬貫都不罕見,他們牙子只要做成這一筆買賣,便抵得上一年乃至數年的收成,又怎么會不熱心呢!
只不過他們空有熱情,卻拿不出打動顧客的東西,說的再多自然也是徒勞。
正當張岱意興闌珊,準備讓家人送走這三人的時候,其中一個牙子則站起身來沉聲道:“小民這里還有一處宅業可進薦于張公子,只不過此事仍是絕密,須得公子屏退其他人,才能進告。”
這樣的要求倒也比較正常,一則好房源都是商業機密,誰若搞到手里來都想做個獨家買賣。二則長安城中住戶不乏達官顯貴,他們變賣宅業往往都意味著非常嚴重的變故,自然不愿意讓更多人知曉。
“兩位,抱歉了。來日若有別事,再請你們來聚。”
張岱本來就已經頗感失望了,聞聽此言后也沒有什么猶豫,當即便站起身來對那兩人說道。
那兩人聽到這話后,全都一臉惋惜,但也不敢再多說廢話,只是橫了那名留下的牙子一眼后便又向張岱躬身告辭。
待到其余兩人離開后,那名牙子才入前一步,向著張岱小聲道:“張公子名門俊才、少年得志,必能早登朱紫,所以小民才將此事告。請問張公子可知宋公李令問?”
張岱聞言后便點點頭,宋國公李令問因與回紇聯姻而遭貶黜,不久便病死于貶所,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宋公有宅邸于平康坊,宅闊百畝有余,曾是李衛公故業,前年李宋公獲罪、此業為司農所繳,近日才又發于京兆尹作賣。此事知者甚少,小民也是有親屬在職官廨才知此事。”
那牙子又一臉神秘且不無得意的向張岱說道:“平康坊雖處橫街以南,但相距兩宮也并不遠,且坊居更加舒適得宜。難得李宋公此業闊大肥美,若城中權勢諸家俱知此事,想必不會錯過這一機會,一定會爭相入手傳作永業!”
豈止是城中那些權勢之家,張岱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一時間也是大為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