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貫錢帛數量委實不少,哪怕是用多駕牛車托運,也要往來數遭,更是直接堆滿了張家幾大間的庫房。如果不是張家大宅足夠寬闊,這么多的錢帛怕都無處存放。
等到這些錢帛運輸完畢,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傍晚時分。張岱這里剛剛盤點完畢,前堂家人來告張說已經歸家。
張岱都已經困惑了一整天,聞言后連忙趕到前堂相迎,與其同歸的還有張岱的姑父鄭巖,兩人臉上都有著明顯的喜色。
張岱入前向兩人見禮,忍著心中的疑惑陪同一起登堂坐定下來,才總算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父,今日城中究竟發生何事?事情嚴不嚴重?”
“事由倒也不大,卻被別有用心之人鬧得比較嚴重。今早省試放榜,應試群徒候于南省觀榜。有人宣言朝廷因選人日多、選事日繁,有意限制諸道出身,首先便裁減進士、明經等常科取士。榜出之后,落榜者因而喧嘩,適逢選院中今日亦有選事,貢士、選人一并嘩鬧,將南省折騰的很是不輕……”
張說聽到這問話,便嘆息一聲道。
一旁的鄭巖又開口補充道:“限制諸科出身,日前都省確有議論,但事還未成定則,更加沒有明令選司。今年省試取士仍是循常,進士取中二十五、明經取中兩百一,相較往年并沒有太大差距。失意群徒以此喧鬧,當司之廣平公都險為群徒所傷!”
“知否誰人挑撥群情?”
張岱聞言后又連忙問道,省試進士取中二十五人,這絕算是刻意的打壓限制名額,須知他應試那一屆取士才不過只有十三人罷了。
每年進士二三十人,都在正常的波動范圍之內,一眾貢士因此喧鬧起來,這必然是有人在煽動群情,將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散布開來,在科舉落榜失意的情況下稍受煽動,自然就不由得義憤填膺、痛恨不公。
鄭巖搖了搖頭,嘆息說道:“當時情勢紛亂,想要糾察究竟難度不小。尤其廣平公雖然身受群徒詰責,但卻仍然秉承寬大為懷,直言此事亦有選司失察、以致群情焦灼所致,不應深究窮責鬧事群徒,其亦引咎請辭……”
“涉事人眾幾千余徒,若皆系于刑司嚴加推問,恐怕數月難了。如今省試已經不安,銓選若再遭波及,則今年選事恐廢。眾多選人聚易散難,宋璟引咎于己,也是識悟大體。只不過,選司主官因群徒嘩鬧便去職,日后誰又敢居選司?事情只能容后處置。”
張說先是嘆息一聲,然后又望著張岱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要多作議論。尤其畿內群徒皆目你為后進翹楚,或想借你之口抨議國事,近日你切記慎言,也要慎于交際,不要廣接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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