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也順著河東王的介紹,上前一步作揖道。
李璆的回應卻比較冷淡,只是微微頷首,旋即又加了一句道:“張協律原來也在王邸做客,名王風度超異絕倫,景行于后能益身心。”
其人態度冷淡,張岱倒并不意外。因為他的身份除了河東王所介紹的那幾個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武惠妃的外甥。
而李璆的父親許王李素節,則就是蕭淑妃的兒子,母子俱遭武則天殺害,李璆作為其后人,也是如今李唐宗室中最為警惕和提防武氏妖氛重回本朝的人之一,對于張岱自然也就好感乏乏。
“下官李林甫,拜見河東大王!大王豐神俊朗、有若天人,實不愧宗家玉樹之譽!春日昏昏,使人神乏,下官因見大王英姿,頓覺神清目朗、如飲甘霖!”
且不說張岱和李璆之間的不對眼,后方的李林甫突然前行一步,大禮作拜于河東王面前,口中恭恭敬敬的說道。
他這卑微熱情的姿態,讓同行的李璆臉色都微微一燙,旋即便干笑著對河東王介紹道:“這一個李十,同樣也是宗家一名精明干才,他是小李將軍族弟,久慕大王清聲,求我引薦庭前。”
河東王向來都是對聲色犬馬感興趣,對于時政時事倒是了解不多,也不怎么清楚張岱和李林甫之間的糾葛,見其姿態如此恭敬,說話又這么好聽,于是便笑語道:“既然同是宗家親屬,李十不必多禮!我家庭門設此,又不禁人出入,你徑直登門來訪即可,又何須勞行郢公一程!”
“大王尊貴隨和、禮賢下士,深具惠文遺風,當真令人欽仰!下官向無聲跡可夸,恥以無名之輩見擾,故而厚顏請于郢公。今日得聆名王賜教,才知過往見識淺薄,來日一定勇于登階求見,還望大王不棄。”
李林甫聽到這話后,又是大喜過望,一邊再作深拜一邊將兩手托起長匣高高舉起,口中又說道:“冒昧登門,無以為獻,唯先伯父景龍舊年奉宸宿衛、因所見聞而繪成《金鑾殿斗雞圖》,事涉禁帷,未敢示眾,向來秘藏家中,今取獻大王,以助雅興,還請大王笑納!”
“居然是大李將軍手筆親繪,那一定要認真觀摩欣賞一番!”
河東王聞聽此言后,頓時也面露意動之色,連忙讓人小心翼翼的接過那收藏畫軸的長匣,并又邀請兩人一起登堂,還對張岱笑語說道:“若非我相留,張岱哪得有幸親睹大李將軍畫作啊!”
張岱聞言后便也只是微笑頷首,視線卻不由得在李林甫臉上打量起來,心中自是盤算這家伙到岐王府中來如此厚奉重禮,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莫非這貨也是學他的動作,打聽到自己跟岐王家有大筆的錢事往來,所以也打算交好河東王來斬斷自己資金鏈?
無論李林甫打的什么主意,他既然湊巧遇上了,那自然要瞧一瞧。于是張岱也不急著離開了,就這么跟在河東王身后緩緩走回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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