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娘子聞言后連忙欠身道:“妾宅中愚婦,哪有什么閑忙的區別,只恐擾到六郎清靜,不敢時時來訪。阿蘭說來借書,才引他兄妹來向六郎問安。”
“阿蘭入族學啟蒙了吧?學業如何,能誦《詩》幾篇?不懂的問題,大膽發問!”
張岱低頭瞧瞧他叔叔家這庶子阿蘭,嘴里笑語說道。
他跟張垍有點不對付,但對其小妾和子女卻都沒什么偏見,而且因為前身之前的經歷,反而有幾分同病相憐的同情,倒也愿意關照幾分。只不過劉娘子謹小慎微,知他叔侄不合,很少帶著子女過來相見,彼此有些生分。
這阿蘭只是小字,都還沒有大名,一如張岱長到十幾歲都還只是叫張雒奴,等見到當今圣人,才得賜名。只是這小子尚未有此機緣,而且未來恐怕也不會有,畢竟圣人再怎么瞎折騰,總不會在他親閨女家搞什么嫡庶不和。
聽到張岱問話,他連忙垂首道:“稟六郎,奴已入學兩月,學《詩》還未成篇,必以六郎為榜樣……”
“胡說什么!”
那劉娘子想是沒少在兒子面前念叨類似話語,這會兒卻擔心張岱會自覺受到冒犯,聽到兒子不自覺講出來,忙不迭發聲訓斥打斷。
“無妨,你也不必客氣,一門的兄弟,太拘泥反倒生疏了。”
張岱對此倒是不怎么在意,他這里閑聊幾句,回頭再看嚴武那小子又跟他叔叔張埱揮著木劍、噼里啪啦打斗起來,一時間只覺得頭疼,越發覺得他也需要一個女主人來管一管家里這亂七八糟的人事了。
張埱畢竟已經是大人,玩鬧片刻便有些厭煩,木劍一伸便把嚴武這小子絆個狗啃屎,然后便對張岱說道:“我今天過來告你一聲,你那匹雪獅子、黃特勒我都借走,上巳節后再給你送來!”
張岱還未回話,張岯便先不滿了:“阿叔你都引走,我兄弟騎乘什么?”
“你道我想占你小輩便宜?家中名馬都被衛尉牽走充其圈廄,你兄名驥十多匹,我只借兩匹,怎是全都引走?”
張埱講起此事自是大為不忿,轉又對張岯說道:“你叔不是欺少之徒,今年我為家人爭來的營地便在杏園旁,大帳前后三重,足夠上百家人同去。你們去到那處賞盡佳節繁華,便知你叔的好處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全都面露向往之色,就連趴在地上捶地的嚴武都爬起來擦擦鼻涕,默不作聲的站在張岱身邊,望向張埱的眼神都淺露幾分討好。唐人對于看熱鬧,那真是有種骨子里的喜歡。
“六、六郎,他們兄妹入京以來,都還不曾行出家門……”
那劉娘子眼見一對兒女全都眼巴巴的充滿期待,不免自覺有些心酸,便又小心翼翼向張岱說道。
“總是一場佳節盛會,既然阿叔已經布置妥當,屆時同去無妨!”
張岱聞言后便笑語道:“人多也熱鬧些,只是要緊記得不要四處走動,以免在外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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