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沒將你亂棍打出,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張家客堂中,當張岱聽到竇鍔繪聲繪色的講述自己被韋恒轟出家門的情景時,忍不住便撫掌大笑起來。
“我都是聽你吩咐,你還來笑我?我來問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握制住韋恒、逼其就范?”
竇鍔見張岱如此,頓時便一臉羞惱的喝問道:“今我遭其這么大的羞辱,若最終不能遂愿,那可就淪為笑柄了,如何還能在畿內廝混下去!”
“你放心吧,不消多久,這韋恒就會乖乖的請你上門!”
張岱聞聽此言,頓時便一臉自信的笑語說道。
竇鍔見其如此篤定,心中自是好奇得很,拉著張岱的胳膊連連追問,不免讓他不勝其煩,當即便讓家人也將這小子給轟出去,只交待其回家安心等著來日到韋恒家里去擺譜裝逼。
張岱這里打發走了竇鍔之后不久,陳東便又登門而來,入堂后便向張岱作拜道:“啟稟郎主,坊中群徒家人陸續往西市借貸繳錢,被捕群徒也陸續歸家,只還有一些人家仍心存遲疑、未有動作。想在見到歸家群徒后,能夠釋其異心。歸家群徒稍作休息后,近日便可返工。”
“工事倒也不著急,讓他們各自在家多休息幾天吧,養好精神后再返工也不遲。”
張岱聞言后便說道,金吾衛做事風格向來粗暴的很,這些人突然被抓去關了好幾天,身心必然也都遭受了極大的摧殘,沒有幾天休養緩不過來。
有人愿意接受幫助,有人則仍心存遲疑,對此張岱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他雖然是好心在做好事,但須知他們這一部分債務也是當年朝廷有司信誓旦旦說要發給他們的行賜,如今卻又要追討。朝廷尚且出爾反爾,更何況他個人!那些人正是驚弓之鳥,難免也不相信會有人平白無故、不求回報的幫助他們。
張岱對此也是順其自然、不做逼迫,那些人愿意信任他、接受他的幫助,他便施給一份助力。如果對他心存懷疑、敬而遠之,他也不能摁著頭去讓人接受幫助,由得他們各自想辦法解決問題就是了。
“群徒心中還各有疑惑,這一份貨引來日將要如何支兌償還?”
陳東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票據來,向著張岱請教道。不只是那些受助之人心存疑惑,他自己心里對此也有些搞不懂。
張岱并沒有直接便通過柜坊把錢放貸給這些人,而是簽訂了一個租其腳力的契約。
這些人眼下正在休番期,等到明年休番結束后便要再返邊疆,張岱發給他們一張張的貨引,讓他們幫忙將貨物運往隴右去,以此來免除他們的借款。
他也不是存心要奴役這些人,只不過這些人乃是身份比較敏感的軍人,而且張岱要幫助的也不是一兩個,這么多人員的資助,如果沒有一個看起來公平合理的契約,是免不了會引起懷疑的。
按照朝廷所規定的陸運腳直標準,一百斤一百里的陸地馱運腳錢是一百錢、車運九十錢,若是崎嶇的丘陵山路,則還要再加二三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