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中的長安到隴右蘭州金城,單程距離約在一千五百里之間,一百斤貨物的運費就在一千五百錢左右。這些人各自欠債在十幾貫之間,按照這個標準的話,那就要發給他們幾百到上千斤的貨運契約。
不過張岱真要往隴右進行大宗運貨的話,必然是要安排自己的貨車和馱馬隊伍,并不需要這些人親自進行運送,他們只需要沿途護送即可。
所以張岱就等于是現在就先把錢花出去,雇傭了一支幾個月之后出發的商隊安保隊伍。有了這些隴右邊士們的沿途護送,商隊的安全性自然會獲得極大的保障。
在聽完張岱的講解后,陳東也是心緒大定,旋即便又連忙說道:“歸后仆一定將郎主的仁慈心腸向這些人家細作分講,讓他們盡快領受好意,不要再繼續自尋煩惱!”
“不只是城中這些相識的人家,城外諸縣鄉若也有遭受類似困苦的休番邊士,也都可以引領他們去西市借貸。”
張岱聞言后又笑語說道,他并不缺錢,上千名邊士的欠債全都包圓了也不算什么。
之前有些不忿是因為感覺自己的錢被韋恒之流通過刁難邊士訛詐過去,他現在有了計劃去反敲詐韋恒,掏錢自然也就爽快起來了。
“近日確是不乏鄉人入城詢問訪求,仆便交代群徒向他們講解引領。”
陳東連忙又恭聲說道,人在做好事的時候自是心情愉悅且態度積極。
張岱在頓了一頓之后便又說道:“近日你若得暇,可在通軌坊等各處度量一下坊地,規劃一下宅園建設的草圖。”
“郎、郎主莫非也要在城南圈地造園?”
陳東聽到這話后不免愣了一愣,旋即便有些遲疑的向張岱詢問道。
張岱聞言后便搖搖頭,并且開口解釋道:“我家自有宅園居住,倒是不需要到那里與坊人爭地。不過那里棚屋陋舍居住起來實在太多不便,夏秋之際還罷了,冬春之交想必更艱難。
我想在那里修建一些邸店寓舍,既可以分給坊人居住,也能租售于入京客旅補貼用度。坊人們若肯將其宅地拿出共事,那自然再好不過,翻新之后半租半住,也可有一份恒業自守。”
他日前往通軌坊去看了一圈,那里居住環境之惡劣讓他至今都印象深刻。所以他也想在那里建一些廉租社區,將坊人們宅地集中起來進行一個系統性的開發。
坊人們有了新居的同時,他也能獲得一些地皮,用以建造倉舍邸店、以及旅館酒店等等盈利場所。將這一部分收入作為一個基金,擴大自己現金池的同時,也能給予那些坊人一定的分紅返利以貼補家用。
西南這些坊區固然比較偏遠,出入核心城區有些不便,但畢竟也還在長安城中。
搞一些廉租社區絕對是有搞頭的,諸如杜甫之類的貧苦京官,本身在京中任職,家人卻要安排在更遠的郊縣,完全的分隔兩地。如果能夠只用很低的租房價格便住在城里,他們當然也是樂意至極。
“郎主此計雖好,只不過南坊貧家最大的苦困還不是屋舍。城居諸事艱難,各處都要用錢,卻又寡于進項。但使能有更好去處,他們也早就奔出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