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真正需要這支隊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眼下便可以利用經營城鄉之間的車鋪來打下一個人事基礎,循序漸進的進行發展,避免真正需要的時候全無準備而著急忙慌。
此間事務自然不需要張岱從頭到尾親自盯著,在將具體的事務計劃交代一番后,他又安排幾名家人留在這里幫助陳東,然后便又再坊人們熱情相送下離開了這里。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再親自露面來處理這些坊中事務了,倒也不是不肯深入坊曲,而是自知樹敵太多,如果因為與這些坊人們互動過于頻繁而被有心人注意到、通過騷擾這些坊人來尋找他的把柄和漏洞,這些坊人們無疑經不了幾番折騰。
等到張岱從城南坊曲返回家中的時候,竇鍔也已經去京兆府完成了和韋恒之間的園業買賣,拉著李峽興奮的來到張家,然后便又要拖著張岱一起去平康坊,叫上裴稹慶祝他們的事業有了一個極大突破。
張岱倒也沒有什么要緊事情,于是先向家人交代一番,然后幾人便一起帶著大隊隨從向平康坊而去。
一行人來到平康坊時,宵禁的街鼓已經敲響,不過坊中自有游樂之處,他們也不必別去,因此一邊吩咐家人向三曲去訂宴席,一邊往裴光庭家中去。
裴光庭今晚同樣在家中宴客,所接待的是幾名親友與下屬,幾名裴氏在朝之人,其連襟閻則先與閻用之、閻麟之等幾個堂弟,還有張岱的另一個座主裴敦復也在席中。
得知張岱等人來訪,裴光庭連忙讓兒子裴稹將幾人引入自家中堂,旋即便指著張岱對閻則先幾人笑語道:“此子神清氣俊、才智高超,日前又于都省多有做事,諸郎官尚且自嘆弗如,實在后生可畏!”
眾人當然也都認識張岱,附和著裴光庭的話對其夸贊幾句,裴敦復更是一臉自豪的笑語道:“舊年玉真長公主使人來告特試宗之,下官本不知其人,欲敷衍了事,不意宗之一鳴驚人,當時神采至今難忘。如今見之鵲然于時,某亦與有榮焉啊!”
張岱一邊謙虛的向眾人道謝,一邊和李峽兩人陪坐末席。他看著席中幾人,心內也是思緒暗生,看來裴光庭也是在動員自己的親友力量,幫助自己謀求相位了。
在席眾人當中,裴光庭的連襟閻則先,也是武三思的女婿,張岱見面也得喊聲姨夫。
閻則先出身閻立本家族,同樣也是關隴老錢的成員,其父閻知微便是武周年間著名大漢奸、出使突厥時被突厥默啜可汗所挾持,封為南面可汗,后來被突厥放還歸國后,被射殺于洛陽天津橋南,閻則先因為是武三思的女婿而僥幸逃過一劫。
后來神龍政變之后,閻氏才漸漸從這場打擊當中恢復過來,閻則先如今在朝擔任左衛將軍,其親屬也多擔任宿衛之職。他們一家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只有其堂弟閻麟之深受裴光庭的欣賞和信任。
張岱自知裴光庭是一個非常有主見和想法之人,盡管當下還需要仰仗一部分他爺爺的支持和影響謀求上位,但本身也在組建屬于自己的班底。
未來自己在其手下討生活,也不能只仰仗這幾分舊情,還是應當有自己的團隊和人事關系,如此才能避免被逐漸的邊緣化。
他這里正思忖著,裴光庭又笑語問向他:“宗之你向來不以意氣而驕人、少作無用之事,日前在曲江杏園對諸新科進士一通戲弄,未知心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