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大朝會后,朝中各種人事變化增多起來,首先是歲考結果的公布,定下了今年人事調整的一個基調。
張岱自己的考課成績倒是沒有懸念,他爺爺早告訴他了。而且這個上下考他也不是平白得來,雖然他經常遲到早退兼曠工,但是在協律郎的任上也是做出了不少的貢獻,所主持的翻曲創新成果卓著,改編了幾十首大曲,并增添數百首新曲,可以說是近年司樂之最。
只不過,他一個區區八品官的考課內容自然不是影響時局變化的關鍵點。真正引人矚目的,還是中高級官員的考課結果,尤其是三品以上高官由皇帝親自給予考評,而這一項內容直接決定了接下來的政局走勢。
這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三個宰相的考課結果,其中新晉宰相蕭嵩得中上考,而其他兩個李元纮和杜暹,卻僅得中中考。
諸食祿之官,考在中上以上,每進一等加祿一季,中下以下,每退一等奪祿一季,考得中中則守本祿,算是無功無過。
可問題是,宰相作為百官之首、群臣表率,是需要對時局造成深刻影響的,無功無過就意味著碌碌無為、意味著有沒有他們對于朝政和時局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宰相淪為具位之臣,那就是非常嚴重的失職了!
這樣一個考課結果,也意味著皇帝對于這兩個宰相的忍耐力達到了一個極限,只是還沒有想好接下來該要安排誰人接手這一局面。
所以從三月下半月開始,朝情局勢就變得分外熱鬧起來,朝中高官頻頻進言大計。這其中尤以裴光庭、宇文融表現最為踴躍,幾乎每次朝會前后都會進呈奏章,圍繞著人事、財政等重要問題發表自己的見解看法。
在這熱鬧紛呈的時局動蕩之中,群眾關心更多的自然是宰相之位的歸屬。而在無人關注的角落里,張說一系官員們卻在悄悄收回失地。
首先是擔任冀州刺史的張光、鄭州別駕的張均各得上下考,與之相善的裴伷先就任京兆尹,接著女婿鄭巖出任萬年縣令,常常從游門下的趙冬曦升任太仆少卿、大病險死新近入京的王翰任職侍御史等等。
一系列的人事任命看得人眼花繚亂,饒是張岱頗預其謀,也沒想到他爺爺在臺面下搞了這么多的暗箱操作,真是結黨營私的一把好手,怪不得皇帝之前要那樣弄他。
這一系列的人事調整,也給張岱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京兆尹、萬年縣令這種畿內長官就不用說了,趙冬曦所就任的太仆少卿對張岱接下來插手互市事宜也有非常大的助益。
互市換回的商品主要就是牛馬牲畜,太仆寺就是負責管理乘輿與諸牧監。王翰就任侍御史就意味著早年失守的憲臺,如今再次打開了一個突破口。
張岱自己官職雖然沒有大進,但所能調度的資源卻在未來幾年時間內有了一個質的飛躍,而且下半年他大爺爺、他老子各自秩滿,還會有一個新的授任。他老子張均固然指望不太上,但他大爺爺張光還是靠譜的。
朝中人事變化紛繁,邊中同樣也有大事發生。隨著時間進入四月初,十數飛騎身負露布、自隴右馳驛疾行,直向長安而來,不久后朝野俱知,信安王李祎大破蕃賊,直奪赤嶺石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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