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醫生就在前面那棟房子里?”
“對呀,這位兄弟,算你運氣好。”走在前面的大媽回過頭來,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堆滿了笑容,“每隔一段時間,醫生她就會四處走動,為的是給周圍的鄉親們看病。這兩天她正好路過我們家,給我兒媳婦看病。”
“哦——這樣啊。”
李寄秋面不改色地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那棟孤零零矗立在荒野中、被高墻環繞的三層自建樓上,繼續問道,“大嬸,我看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家,你們住在這里,也太不安全了吧?怎么不搬去人更多的村子?”
“人多有什么好的。”大媽語氣頗為不滿地抱怨道,“人多,不代表大伙兒心就齊。不是你偷我、我偷你,就是互相使絆子,也只有真的出了大事,大家才會勉強團結起來。我們鄉下人就是這樣,還不如自家人出來過,自在多了。”
李寄秋伸長脖子眺望,只見小樓后方的農田里,三個男人正坐在田邊休息聊天,地里種著些綠油油的菜。
“大嬸,那三個人是您的家人?”
“對,那是我兩個侄子和一個外甥,他們都是干活的好手。”大媽驕傲地回答道,“咱家里有十幾口子人,大部分都是男丁,所以才有出來住的底氣。”
十幾口子人。
不知道是多于十五人呢,還是少于十五人?反正,手槍彈匣只能裝十五發子彈。好在經過私底下反復的練習,自己換彈匣已經比較熟練了。
在離開人販子窩點后,李寄秋又殺掉了偶遇的兩個幸存者。實際上,那兩個人根本罪不至死。
雙方發生沖突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李寄秋向那兩人打聽玲云筱的下落,結果對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態度極為惡劣,還對他出言不遜滿嘴污言穢語。
李寄秋本來打算忍氣吞聲一走了之,然而當他走出去十幾米后,那兩人的謾罵聲依然不絕于耳,甚至連自己的所有直系親屬都被問候了個遍。
忍無可忍之下,李寄秋決定回頭反擊。他先是一槍干掉了說話最臟的那個,接著又欣賞了半天另一人嚇得屎尿橫流跪地求饒的滑稽模樣,最后拔出匕首將第二個人一刀抹了脖子。
即便如此,李寄秋心中的邪火仍未平息。他把兩具尸體橫在路中間,抄起工兵鏟將兩人的嘴巴砸了個稀爛。
做完這一切后,李寄秋的心情竟然出奇地舒暢,那種感覺甚至比在三伏天里喝下第一口冰可樂還要暢快三分,仿佛連他腿上傷口帶來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這位兄弟,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沒事啊,你可以讓醫生給你看看,之后也可以在我家休息幾天。”大媽憨厚慈祥地笑了笑,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當然不是免費的,不過你是醫生的朋友,我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
“......哦。”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小樓,李寄秋決定再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大嬸,您想清楚了,醫生她真的在嗎?”
“當然了,我騙你干嘛?醫生她昨天忙了一晚上,現在正睡覺呢,你可能還得等一......”
話還沒說完,大媽突然察覺到了李寄秋話中的弦外之音,她停下腳步,眉頭緊鎖,有些生氣地說,“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怕我騙你啊?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轉身走嘛。我還不是看你一個人怪可憐的,才冒險跟你說醫生在我們家,我還一直擔心你有問題呢!!萬一你是什么壞蛋,我家倒霉也就罷了,醫生這樣的大好人也出事的話,那我可就是大罪人了!!”
看著大媽滿臉通紅,氣得像個鼓起來的斑鳩,李寄秋心中冷笑,但臉上卻露出歉意,假意道起歉,“對不起啊嬸子,我這一路上遇到的事太多了,所以變得有些多疑,還請您不要見怪。”
“哼!!”
大媽從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后,才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算啦,也不怪你。要怪,就怪灰霧和這個世道吧。誰都不好過,兄弟你自己一個人,腿腳好像也不太方便,想必更難。唉,走吧走吧,等會兒見到了醫生,你們好好嘮嘮。”
在即將走進大門的瞬間,李寄秋放慢了腳步,迅速閃身躲到了大媽左側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