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請進。”
李寄秋推開門,只見玲云筱正坐在窗邊望向遠方。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他看到了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連綿起伏的天堂山。
“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李寄秋走到玲云筱身邊,伸過頭去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臉。往日里這張洋溢著笑容的俊俏臉龐,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愁。
玲云筱輕輕搖了搖頭,見李寄秋一臉擔憂,便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輕聲安慰道,“沒事,和平時一樣,我感覺挺好的。”
“沒有什么頭痛、頭暈或者......斷片的感覺?”李寄秋仍不放心,繼續追問道,“再或者......健忘?”
“都沒有。”玲云筱看著同伴的眼睛確信地說道。然后又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我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有點犯困,這不算吧?”
“真會說笑。”李寄秋抬手在對方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緊張不安的心情也隨著這個玩笑話放松了不少。
在將別墅里的教團成員盡數消滅后,李寄秋快速返回了森林中,把懷表交給了朱源達。
朱源達那張詭異的猴臉在看到懷表時,竟露出了無限溫柔的神色,以至于讓李寄秋感覺他的臉看起來都沒那么駭人了。
而朱源達也信守了諾言。對視結束后,玲云筱激動地表示,自己之前丟失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了,而且頭腦也恢復了清明,不再有之前的昏沉與脹痛之感。
拿到了懷表的朱源達看起來心情大好,主動提出要帶兩人離開天堂山深處,前往游客集散中心。
雙方的合作初見成效,李寄秋也對這只中年大叔猴子放心了一點。
路上,心情愉悅的朱源達滔滔不絕地向兩人講述了他自己的經歷。
朱源達本是個頗具才干的商人,憑借多年的不懈努力與拼搏,積累了相當可觀的財富,家境非常殷實。正因為如此,他才買得起天堂山里的別墅。
灰霧爆發后,江夏市由軍隊施行了軍管,并且竭力維持了長達兩年的時間。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資源日益枯竭,供水供電系統長時間中斷,民眾的生活條件急劇惡化,他們的忍耐與希望也逐漸逼近崩潰的邊緣。
終于有一天,江夏市的水電徹底中斷,再也無法供給上來。
在灰霧肆虐的兩年來,自來水和電力成為了城市居民維系基本生活的命脈,更是他們心中作為現代文明人身份的最后一道防線。然而,當江夏市的水電供應徹底中斷一周后,這座城市最終被絕望所吞噬,暴亂如同狂潮般席卷而來。
沒人知道暴動的策劃者、組織者是誰,或許這樣的角色根本就不存在。市民們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自發地涌向街頭,他們搶掠、破壞著眼前的一切,將兩年來累積的恐懼、緊張與壓抑,化作一股股暴力的洪流,肆意宣泄在這座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