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韻清,你的手藝還是那么好。”孟昉用勺子舀起一塊藕放進嘴中,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我真的很懷念這一口。”
崔韻清笑瞇瞇地看著孟昉,將清蒸魚往客人那邊推了推,“您嘗嘗這魚,雖然不是您家鄉的特產魚,但做法應該是一樣的。”
孟昉不客氣地夾起一塊魚腹正欲大快朵頤,卻突然被史巖叫住了。
“等一下,孟博士!您吃這么多......正常的飯菜,沒問題嗎?我記得醫生之前說過,您至少需要三周的時間才能恢復正常飲食吧?”
“不是已經過去兩周了嗎?沒關系的。”孟昉邊說邊將魚肉送入口中,“而且我吃的都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不會有問題的。”
“唉......”史巖嘆了口氣,眼睛看向自己的家門口,無奈地說,“您要是在我家吃飯吃出了什么閃失,我可是萬萬擔待不起的。”
“呵呵,放心吧。”孟昉望向史巖,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我不會這么輕易死掉的。”
又來了,又是這樣。
孟昉又一次說出了那種仿佛預言般、具有未卜先知意味的話語。每當對方這樣說話時,史巖都會覺得她似乎變得有些陌生。
雖然醒來后的孟昉展現出了更多與人交流的意愿,情緒也變得更加豐富多變。但史巖總有一種直覺,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偽裝而已。
在孟昉蘇醒的當天,史巖一回到家就詢問了妻子是否懷孕。崔韻清對此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丈夫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因為她自己并沒有任何感覺,而且上個月的經期也十分正常。
為了保險起見,夫妻倆還是前往研究所的醫院進行了檢查。而當檢查結果出來后,兩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懷孕僅二十二天,停經也才過去一周左右的時間,崔韻清自己當然察覺不到這一變化。
問題來了,處于植物人狀態的孟昉是如何得知的?
史巖很想當面詢問孟昉,期望對方能解答自己的疑惑。然而,他始終沒有這樣的機會。
在史巖的家門外,守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內衛部隊士兵。
自從孟昉醒來并說出那句“我已經找到了應對灰霧、拯救人類的方法”之后,她的安保工作基本上就不再由研究所負責了。
應急狀態委員會特意從內衛部隊中抽調了一個排,他們晝夜兼程趕到研究所,全面接管了孟昉的貼身安保任務。這些訓練有素、專業精銳的戰士們實行輪班制,確保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守護在孟昉身邊。
按照常理,原本負責監視工作的史巖已經不再有資格待在孟昉身邊,但在孟昉本人的強烈堅持下,他還是留了下來。
孟昉醒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研究所。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人們都在熱切期盼著能有這么一個人出現,帶領他們走出困境,而孟昉的那句話,恰好迎合了他們的這一幻想。
一周前,當孟昉在護士的陪伴下外出進行復健活動時,幾位研究員私下里密謀,打算去找她“朝圣”,懇求她盡快為人類找到出路。幸運的是,這個略顯荒唐的計劃被旁人無意中聽到并告知了史巖,這才未能得逞。
對于研究所內這股盲目崇拜救世主的風氣,史巖感到十分無奈。明明這里應該是匯聚國內頂尖科學家的場所,現在卻快要淪為一個烏煙瘴氣的神棍聚集地。更為棘手的是,這些信徒中有些地位很高的人,是他沒辦法輕易處置的。
無奈之下,史巖只能將這一情況上報給季勇紅。季勇紅隨后私下約談了那些信徒的領頭人,并直接對他們發出了警告,要求他們不得輕舉妄動。
經過這一番波折,研究所內的那些救世主信徒才終于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