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葉天竟然會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一個……商人!
要知道,在這“士農工商”等級森嚴的時代,商人的地位,乃是最低賤的存在。讓一個商人出任一州之牧,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駭人聽聞之事!
而作為當事人的糜竺,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
“主……主公……讓……讓我擔任徐州牧?”他瞳孔劇震,一時間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當然記得,許多年前,在他剛剛投奔葉天之時,葉天曾對他許下過一個承諾——待他日攻克徐州,便將此地交由他來治理。
但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已將此事當成了一句戲言。畢竟,葉天如今已是權傾天下的燕王,而他,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商人出身。在他的認知里,自己能憑借財富與忠心,在天帝城內獲得一席之地,便已是天大的幸事,又豈敢奢望那封疆大吏的寶座?
然而,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葉天,竟然還記得那個承諾!并且,在今日,當著徐州所有世家的面,兌現了它!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涌上了糜竺的心頭,讓這位見慣了商場浮沉的天下第一富商,眼眶瞬間濕潤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殿下竟還記得當年的諾言……”
他心中激蕩萬分,“殿下待我糜氏,恩重如山啊!”
短暫的激動之后,他卻猛然清醒過來,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地說道:
“殿下,萬萬不可!微臣出身商賈,身份卑賤,無才無德,何德何能,敢受此重任!還請殿下收回成命,另擇賢良!”
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他深知“重農抑商”乃是國策,讓一個商人當州牧,此事一旦傳出,必然會引來天下士人的口誅筆伐,給葉天的聲譽,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甚至會有人非議,說葉天是因為他妹妹糜貞的枕頭風,才任人唯親。
然而,葉天看著他那惶恐的模樣,卻只是淡然一笑。
“子仲,孤知你心中顧慮。”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但孤用人,從來只看才能,不問出身!你能將糜氏商會,經營成天下第一,便足以證明你的才干。治大國若烹小鮮,治理一州,與經營商會,道理亦是相通。”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朗聲說道:“孤曾言,唯才是舉!天下,難道就沒有身著布衣,卻心懷韜略的姜尚之輩?難道就沒有‘盜嫂受金’,卻能安邦定國的陳平之才?在孤這里,出身、過往,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
“你們說,糜竺,可有這個能力,擔任徐州牧?”
他最后這一問,如同驚雷,炸響在所有徐州世家代表的耳邊。
眾人心中雖有萬般不愿與鄙夷,但在葉天那充滿壓迫感的目光注視下,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殿下圣明!唯才是舉,方是治國正道!”
“我等以為,糜竺大人商才通天,定能將我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條!”
“請糜竺大人,出任州牧!”
一時間,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聽到眾人“發自肺腑”的擁戴,以及葉天那番振聾發聵的言論,糜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重重地叩首在地,聲音哽咽地說道:“微臣糜竺,定不負殿下所托!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讓徐州百姓,人人安居樂業!”
“好!”葉天哈哈一笑,“來人,取州牧印綬、官服來!”
很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糜竺穿上了代表一州之主的紫色官服,接過了那枚沉甸甸的州牧金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