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掌門清平子帶頭,其他幾個長老終于從心神大震回過神來,互相交換了眼神后,紛紛下拜:
“弟子見過太祖師!”
他們雖說覺得這事難以置信,但祖師爺的雕像和靈識都出來了,而且那從來沒對任何人有反應的虛蝶之卵,也在云清清手上化成了前所未見的靈獸!
他們理智上十分清楚,此事做不了假!
因此這一拜也絲毫沒有不甘。
云清清閉上眼,微微擺了擺手。
“你們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輕聲說。
清平子愣了愣,抬頭就看見她的背影,莫名蒼涼孤寂,令人心頭一緊。
他明白過來,道了一聲“弟子遵命”,就帶著眾長老離開了洞窟。
洞窟內只留下云清清一人。
她盯著祁墨的雕像看了半晌,眼中清光始終在流轉,但再也看不到這雕像有半分異樣。
她其實心里明白,祁墨那一縷靈識能在此處存留兩千多年,是借助了非常手段,早就到了強弩之末。
自己剛剛固然能用一些手段,強留下這縷靈識。但是他的本體已轉生,若自己因為一時的私心強留下他的意識,對他的轉世并無益處。
所以她最終還是克制了出手的沖動。
只是,眼睜睜看著弟子如此消散在眼前,那滋味也著實難言。
云清清突然明白了他最后說的那句話,當年自己獻祭之時,其他人是什么樣的心情。
她佇立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抬步走到那清澈的靈潭邊坐了下來,抱著膝蓋望著湖水發起了呆。
洞窟外。
天玄宗的長老們來到外面,心頭仍是難以平靜。
尤其是清平子,他原本是為了審訊蒼懷才專門去梁國找云清清,中途卻發現她竟然能喚醒虛蝶,首要目標立刻變成了帶她來禁地,試一試她跟虛蝶之卵能不能產生感應。
哪知竟然喚醒了祖師爺的靈識,而且發現云清清竟然是祖師爺的師父!
此事哪怕是在玄門,聽起來也太過玄幻了,但偏偏他們知道此事千真萬確,畢竟祖師爺的雕像和靈識不可能作假。
雖然眾人心里有千萬個疑問,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會是自己宗門的太祖師,但是他們并不懷疑她身份的真實性。
清平子掌門和眾長老心焦的等在洞外,直到天色漸晚,云清清才緩步走出。
清平子等人趕緊迎上去。
“太祖師……”清平子心里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太好,體貼的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太祖師您先歇息吧,審訊蒼懷明天也來得及。”
云清清搖了搖頭,淡聲說道:
“不必,我要馬上審他。”
清平子見她這么說,也沒有什么異議,立刻答應:
“遵命,弟子這就去安排。”
蒼懷被關在禁室里,自打在七星殿被云清清弄暈了之后,就一直沒醒。
清平子等人帶著云清清來到了禁室,心中又開始感嘆。
難怪整個天玄中這么多人,說什么也解不開蒼懷被下的沉睡咒。
感情出手的是自家祖師爺的師父,這就合理多了。
云清清來到禁室門口,偏頭看了一眼清平子等人:
“我要先單獨審他,你們如果有想審的,稍后再說。”
眾人心頭奇怪,但是太師祖發話,他們當然是毫無異議,立刻乖乖地退了下去。
云清清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這個身份雖然有些別扭,但還真方便,少費許多口舌。
她走進房間,揚手又給整間屋子加了一層隔音結界,再一揚手,一道金光射向昏迷中的蒼懷。
片刻后,蒼懷猛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由茫然到清澈,緩緩坐起身,一眼就看見了云清清,臉色瞬間又變了。
“你……”蒼懷臉色發白,連滾帶爬的往后退了退,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又掀起衣袖查看。
等到他再次確認,胳膊上的烙印已經徹底消失,臉色變得又怕又怒,瞪著云清清尖聲道:
“你這妖女,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的神主烙印哪里去了!”
云清清居高臨下,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你跟那個所謂神主的關聯,已經被我斬斷,不想死的太難看的話,就乖乖配合,回答我的問題。”
蒼懷臉色蒼白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意識到什么:
“不對,這里是天玄宗的禁室,我是被掌門師叔帶回宗門了……掌門師叔呢?為什么這里只有你!我要見掌門!”
云清清皺了皺眉,耐心耗盡,不打算讓他再這么廢話下去。
她抬手掐訣,瞬間勾勒出一個陣法,將蒼懷封在里面,又一跺腳,一個奇門遁甲局自她腳下展開,也是剛好將蒼懷囊括在內。
玄妙的感覺令蒼懷心頭一凜,他立刻認出了這奇門遁甲局,正是在七星殿時用過的問心局!
他倒吸一口氣,拼命掙扎卻發現被陣法封住了所有行動,只能看向云清清又怒又怕的問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清清冷冷地看著他:
“告訴我,你口中的神主,到底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