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中天一直沉默不語,心中卻在咆哮。他只想安安靜靜地當他的峰主,管轄師弟,做那高高在上的師兄。
他有自知之明,在十峰之中,他修為墊底。面對圣子都得全力以赴,還不一定能贏,更不用說面對這一拳將圣子鎮壓的慕凡了。
“慕凡,我與你雖有矛盾,但也只是小矛盾,絕不可能派人去暗殺你。柳若塵背叛宗門加入圣堂宗,我也痛恨至極。”萬中天上前一步,氣勢弱了幾分。
面對慕凡,他已無心一戰。先前那一幕,他雖未親眼所見,但也聽人述說。那狂暴之威,無人能比。尤其是慕凡將圣子抓在手中,橫沖直撞,血肉模糊的場景,更是讓他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變成那樣。
若真發生沖突,他從未想過僅憑他們三人就能將慕凡鎮壓。反而有一種預感,他們三人會被慕凡徹徹底底地湮滅。雖不至于被轟殺,但在眾弟子面前,定會顏面掃地。
有天須長老支持,此人成為第十一峰峰主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到那時,還拿什么與之抗衡?
戰鴻帝看向萬中天,眼中閃過一抹不屑,“萬中天,你膽怯了。”
萬中天心中不悅,甚至有些尷尬。他的確膽怯了,但他身為峰主,怎能在眾弟子面前承認?他鏗鏘有力地說道:“這不是膽怯,而是事實。我萬中天頂天立地,即便戰敗,也絕不會做出派人暗殺同門的行為。此等行為可恥、可恨!”
慕凡笑著看向萬中天,抬起手指,“你站到一邊去,這里已沒你什么事了。”
萬中天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隨后抱拳道:“多謝信任,我萬中天豈是那種人?”
慕凡搖頭笑道:“你想多了,我不是信你,而是你在我眼中太過懦弱。以你的懦弱,哪怕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
“你……”萬中天咬牙切齒,欲言又止。
“怎么?”慕凡冷眼相視,“莫非覺得我污蔑你了?若不服,你盡管站在這里。打死兩個也是打,打死三個也是打,多一個少一個并無區別。”
“只是你太懦弱,殺了你,怕臟了我的手。若不想死,就給我滾一邊去。再唧唧歪歪,第一個打死你。”
慕凡言辭狂妄,眼神中閃爍著蔑視之色,根本沒將萬中天放在眼里。
曾幾何時,他還覺得萬中天頗為強大,但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他能一拳秒殺圣子,或許半拳就能將萬中天轟成碎末。
山峰之上,天須長老屹立不倒。一旁的泥土微微凸起,隨后一道身影悄然出現。
“天須,你這徒兒未免太過囂張。但我們知曉,你這是想讓你徒兒借助三人在宗門立威,欲成立第十一峰。此事我們不反對,但對于君無天、戰鴻帝、萬中天,你可得給些補償。”老者身軀呈土黃色,仿佛修煉了某種能與大地融為一體的功法,借助大地的力量進行修煉。
“補償?”天須搖頭輕笑,“土皇,你想得太多了。老夫的所有補償,都是為我這徒兒準備的。他人既無資格,也無能力從老夫這里拿走任何東西。”
“至于借助三人立威?你想得太簡單了。今日,三峰峰主,必有一人要血灑宗門。”
土皇面色大變,“天須,你這是要干什么?他們可是宗門的中流砥柱,宗主備選啊!”
“備選也沒用。派遣同門暗殺我徒兒,他的死期,早已注定。”天須輕撫長須,深邃的眼神將遠方的一切盡收眼底。
土皇沉默片刻,“宗主是不會允許你這般胡來的。”
天須毫不在意地笑道:“這由不得任何人。回去告訴宗主師兄,今日若不見血,老夫便與我這徒兒離開宗門。天大地大,莫非還無處可去不成?被人暗殺,還不能報仇,這樣的宗門,老夫早就受夠了。”
“這話,不該是你現在的身份該說的。”土皇面色微變,顯然也沒想到天須會說出這番話。若天須離開宗門,對宗門而言,將是巨大的損失,甚至無法承受。
“身份?老夫對這長老之位從未在意過。六十年前,若不是師兄求我留下來輔助他,我早就離開了。”天須抬起手,“去吧,把我的話告訴師兄。這就是我給他的底線,至于如何抉擇,讓他自己看著辦。”
“今日,三峰必死一人。”
土皇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