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常平坊的道路需要經過砂石墊道的長街,耿煊仔細看了看,發現一切都已恢復。
那破損的路邊水渠,直接或間接坑死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事故路段,都已恢復到了事故發生之前的模樣,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耿煊的目光在路邊一塊空地上掃了眼,要是他記得沒錯,這里原本應該有一棵樹才對。
事故發生時,還好巧不巧的與一顆孤零零的腦袋嫁接在了一起。
“看來是被人泄憤砍掉了……大概是連根都給拔了。”
耿煊看著那明顯有些凹陷的地面,心中如此想。
繼而耿煊又想到那只舌頭被人有意割斷的“小泥猴”。
當時這里好歹還有一片樹蔭,現在樹都沒了……
耿煊忍不住扭頭左右張望,想要看看那只“小泥猴”還在不在。
很快,耿煊就想到今日遍及整個集市的“大掃除”,如“小泥猴”這種無根無底浮萍般的存在,必然是第一波被掃掉的,便也就沒了繼續找尋的興趣。
就在耿煊收回目光,準備繼續往前走,卻不知從哪個陰影角落里爬出來個東西,擋住了他的去路。
低頭看去,那不是個東西,而是個人。
看著就讓人惡心倒胃的人。
以雙手做腿,在地上爬行,成年人的上半身,雙腿畸形短小,軟趴趴的貼在地上,隨著他的爬動扭曲成怪異的造型。
他就這么橫在了耿煊前方,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木頭挖出來的碗——姑且稱之為碗吧。
木碗里有些銅錢碎銀,想來應該是一些好心人同情心的具現。
此刻,當耿煊低頭看去,此人也正好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邋遢丑陋的臉。
嘴里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在不停的說“謝謝”,卻又說得并不十分真切,腦袋一下下往地上磕著。
耿煊心中震驚,有著滿肚子的疑問。
這個乞丐和當日看到的那個“小泥猴”可有什么關系?
若是有關,究竟是怎么個有關?
若是無關,為何兩人都在這一片區域活動?
原來那“小泥猴”又去了哪里?
今日康樂集打蚊子拍蒼蠅的決心如此之大,動作如此狂野,為何這個乞丐能夠幸免?
甚至都不能說是幸免,原本滿大街擺攤的,現在全被強行集中去了一個區域,偏偏這個乞丐沒人管,整條街就他一個例外!
這樣的“特權”和這不堪到讓人生理不適的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耿煊心中涌動著種種念頭,面上卻只是露出了憐憫中又帶著嫌惡的神色。
他往木碗里扔了十文銅板,當做“買路錢”,便繞過這乞丐快步走了。
耿煊強忍著回頭去看的沖動,他有種感覺,那乞丐還在盯著自己。
這真是一種難受的體驗。
直到轉過一個拐角,耿煊才覺輕松下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