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并不適合這項工作,但是鑒于很多牧師的水平(連尋常的祝禱語拉丁語形式都念不通暢)還不如他,他也就不糾結這個了。
埃里克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包裹,他記得副院長說他畫了張地圖給他。讓他從小路進城堡,可以少費些事情,避免被那些城堡里的侍衛索要好處以及勒索。
里面是教士的臨時通行證以及那張舊的集市許可證,他將包裹用力地抖了抖也沒有找出第三張紙。
片刻之后他才發現那個老混蛋居然把地圖畫在了臨時通行證上,這老家伙也太摳了吧。
他簡單地看了一下那拙劣的地圖,隨后將它包裹了起來,正要放起來時,一股撞擊感涌了過來,他似乎被什么撞到了。
包裹飛了出去。
不過由于他體魄的緣故,那個撞他的某個東西直接被彈了開來,那人跌倒在了泥濘的小道上,是個相當年輕的女人,或許稱之為少女更加合適。
埃里克第一眼記住的是她深紅色的頭發,發絲垂到她的肩頭,看起來很干練。穿著用未知動物毛皮制成的短皮衣,而非尋常女子的短裙,從上到下都裹得相當緊實。
“沒沒沒事,這是我的問題,教士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少女低著頭,連忙對著埃里克擺著手,紅色的發絲蓋住了她的上半張臉,而露出的下半張臉則沾著些許泥水。
她趕忙撿起了那個掉落的包裹,遞給了埃里克。
紅色頭發,是凱爾特人?不對,應該稱呼為威爾士人。
還沒有等到埃里克想要說些什么,那少女便一溜煙地向著另一個巷子跑去。
“難道她認出我是諾曼人了?和見了鬼一樣。”
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包裹的質感有點問題,他再次打開了包裹,里面全是棉絮與木屑。
我靠,同行!
埃里克所在的修道院名為王橋修道院,是英格蘭西部最大的修道院之一。
修道院的院長名為沃爾倫·比爾德,對于教士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好的名字。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后面更精彩!王橋修道院院長只是沃爾倫的兼領教職,他最顯赫的職務是赫爾福德的副主教,是一個相當大的職務。
因此他并不常駐在王橋修道院,畢竟修道院的生活太過清苦,這對于一位主教來說多少有些不太合適,尤其是最近大陸上一群克呂尼修士在修道院生活這個課題上十分活躍,要求嚴格遵守圣本尼狄克特的修道院手冊。
這股風借由諾曼底,已經嚴重影響到處于邊緣地帶的英格蘭的教會生活。
他的宮殿矗立在一個蔥郁的山谷里向南的山坡上,離開陰冷的大教堂和那些哭喪著臉的修士有整整一天的路程。
他愿意這樣單獨住,因為到教堂去得太多會妨礙他的其他職責:收取租金、執行法律和到宮廷里走動。修士們也覺得這樣合適,因為主教離得越遠,對他們的干涉越少。
這個主教比起神學或者法學研習,更加樂于加入貴族圈子,與權勢人物交際,埃里克不太理解菲利普對這樣一位主教有著那樣美好的幻想,大概是距離產生美?
雪雖然停了,但是天空依舊陰沉沉的,盡管英格蘭的天氣一直是這樣的。
在篝火昏黃色的光芒映照下宮殿顯得更加陰冷,沃爾倫主教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上身匍匐在一冊精致的圣經之上,白色襯衣滿是細長血跡,那是鞭撻之后的傷口溢出來的血液。
篝火的昏黃色光芒是那尊未上色的圣像唯一的顏色。
這是沃爾倫每天的“必修課”,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做的。
“砰!”
冷然的氛圍瞬間被打破,宮殿大廳的門被踹了開來。
是一個年輕,穿著華麗,且相當俊朗的青年,帶著相當憤怒的神情沖了進來。
“褻瀆!”